鐘絮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麼回到酒店房間的,有記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她依舊坐在那個窗台的位置,看着對面小島被趕來的警察包圍,人群在島上進進出出好不忙碌。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瞧見裡面擡出兩個黑色的袋子。
鐘絮别開視線,閉上眼睛,腦海裡卻又浮現出昨晚那一幕。
邝穆的子彈穿透阿婉的胸膛,鮮血濺在細鬼文臉上,他張大嘴巴怒吼,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無助的朝着阿婉爬去,看眼兩人的手就要碰到一起。
邝穆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淡淡地撂下一句話:“最讨厭這種愛情戲碼。”
鐘絮一閉上眼睛,便對上細鬼文那雙充滿了怨毒和不甘的眼睛,死不瞑目。
“想什麼呢?”邝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鐘絮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捏了兩下。
鐘絮抓住他的手,有些擔憂:“真的沒問題嗎?”
“别怕,阿萬做這事情是專業的。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見死人了。”邝穆反握住她的手,盡然似乎為了照顧她情緒似得捏了兩下。
鐘絮剛想在說什麼,門鈴突然響起來。
“先生太太,警察找你們詢問一下昨晚的情況。”管家在門口說道。
邝穆打開門,門口站着兩個警察,見到邝穆先是行了個禮,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又看向屋内:“隻有你一個人嗎?”
邝穆倒是大方,對着裡面招招手:“絮絮,來警察找我們倆了解情況。”
鐘絮心裡七上八下,卻也鎮定神色走過去:“來了。”
“請問你昨晚有聽到或者看到什麼嗎?”警察單刀直入。
鐘絮搖搖頭:“我們昨天在外面玩了一天,晚上回來早早就睡了,沒太在意外面的動靜。”
她邊說邊看向邝穆,邝穆的手攬在她的肩膀上,附和道:“是的,我們沒太在意外面的動靜。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看到對面島上來了很多警察。”
“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問。這是我們的聯系方式想起什麼,記得聯系我們。”兩位警察遞給邝穆一張名片,便轉身離開。
一整天,酒店裡人心惶惶,鐘絮出門散步的時候,聽到服務員聚在一起讨論。對面島死了兩個華國人,死狀慘烈,滿屋子都是血之類的話。
鐘絮瞧見剛才問話的兩個警察站在不遠處正跟他們的同事聊天,身體裡突然多了一種沖動,她想上去告訴他們,邝穆就是殺人兇手。
心裡這麼想着,她腳上不受控制地朝着警察的方向走去,眼看就要到跟前,突然站在那兩人對面的同事轉過頭朝着鐘絮這邊看過來。
鐘絮心裡一驚,立馬調整狀态,裝作若無其事的從幾人身邊經過。
回到房裡,她依舊驚魂未定。
剛才那兩個穿警服的人赫然與昨晚犯罪現場的幾張臉重合,一個是對細鬼文用刑的絡腮胡男,另一個則是拽阿婉頭發的紅鼻子。
警察也是幫兇!
意識到這一點,鐘絮的心跳久久不能平靜。
“絮絮。”邝穆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
鐘絮深吸幾口氣,才朝着裡面走去。隻見房間的地上已經收拾好兩大箱子的行李。
“東西收拾好了,半個小時船就到碼頭。”
“現在就走?”鐘絮問道。
邝穆看着她有點好奇:“怕你害怕,還是早點回江城。”
鐘絮聽了這話,眼皮卻跳得厲害,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等到了飛機場,鐘絮打開手機,手機“叮叮咚咚”地響了半天。她打開一看,手機裡充斥着各種未讀短信和未接來電。
鐘絮剛想打開短信看一眼,手機便跳出一個陌生号碼的來電顯示。
她擡頭對上邝穆的視線,順手挂斷電話。
等飛機在江城落地,她回到酒店,那個陌生來電又跳出來,鐘絮才接起來。
“鐘小姐,你終于接電話了。”電話那頭是個不熟悉的男聲。
“你是?”
“鐘小姐你好,我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姓方,是鄧文博先生的代表律師,鄧先生拖我聯系您,希望您有空回鄧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