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聖誕那周,溫見竹回來找喬迦茵吃飯。賀白曉臨近論文答辯,已回了學校,不在喬迦茵這裡住了。屋子突然又恢複到了自己的完全掌控之中,喬迦茵就約了溫見竹來自己家裡。
她在微信上抱怨過幾句汪斐來糾纏的事,所以溫見竹甫一坐下就關心地問:“那個汪斐最近沒再找你了吧?”
喬迦茵搖了搖頭。
“我拉黑了他電話。”她說着沒忍住笑了,“後來他又來了一次,正好碰上賀白曉,然後賀白曉報警了,汪斐立刻溜了,再沒來過。”
溫見竹也笑了:“她怎麼想到的。”
“好像宋玉津吩咐的。”
“他?”
喬迦茵還沒告訴溫見竹自己和宋玉津的關系。略作思索後,決定從假期的那次出行開始講。
話才剛起了個頭,宋玉津就趕到了。
他推門而入的時候,溫見竹立刻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喬迦茵說:“也不至于這麼驚訝吧?我跟你說過他會來。”
“你是這麼說過。”溫見竹說,“但你沒說他會拿着你家鑰匙直接開門進來!”
宋玉津一邊解開大衣一邊向溫見竹打了個招呼,望見她神情後,側頭問喬迦茵:“你沒告訴她?”
喬迦茵:“我正準備。”
宋玉津點點頭噢了一聲,向溫見竹言簡意赅地宣布:“我和喬迦茵在一起了。”
溫見竹還是一副石化模樣,宋玉津俯身親了親喬迦茵,說“我放一下東西”,進了客卧。
他沒和她正式同居,來這邊也從不睡客卧,隻是近期來得頻繁,不知不覺間也零零碎碎留了很多衣服和雜物在她家,恰好賀白曉走了,喬迦茵就讓他把那些都放在客卧,不要占據她自己卧室。
溫見竹靜止半晌後,沉痛反省道:“現在想想也不是無迹可尋,一直以來是我太粗心大意了。”
喬迦茵莫名道:“我們開始也才沒多久啊。”
溫見竹說:“但你這麼多年來喜歡的都是這個類型的。”她總結,“擅長社交、愛搞幽默、有點小文藝、學生會主席。正好這個類型比較容易出渣男,所以你老是談到很糟糕的人。”
喬迦茵回憶了一下,發現不無道理。
但她還是努力提出了一個反例:“汪斐就不幽默,也不是學生會的。”
溫見竹見過汪斐,她遲疑了一下,說:“他有另外的特征符合。”
“什麼?”喬迦茵一頭霧水地問。
“我以為你知道呢。”溫見竹瞥了客卧關上的房門一眼,小聲說,“汪斐有個動作,說話前一般會先笑,笑的時候很快地擡一下眉毛,和宋玉津特别像,他高中時候就有這個習慣。”
喬迦茵:“有這回事?”
這麼一說,宋玉津好像确實會這樣,至于汪斐,她對此人完全沒印象了。
喬迦茵又思考了一會兒,說:“……但我肯定不是因為這個才和他們談上的。”
難道她一直無意識地在找代餐嗎?
溫見竹聳聳肩表示:“現在我也說不準了。”
喬迦茵還是說:“應該不會吧。”她不覺得自己有對宋玉津感情深厚到那個程度。
溫見竹觀察力一向很強她知道,但這個細節聽上去也太虛了,很牽強。
話說到這裡,宋玉津從客卧出來了。
他向着餐桌走過來,瞥了她們一眼就擡眉笑了:“怎麼都盯着我看,我臉上有東西?”
随後頓半秒,問喬迦茵,“你之前說想喝熱紅酒,我買了材料,現在給你們煮一點?”
喬迦茵好像在出神,等了一會兒才緩慢地說:“行啊,好的。”
溫見竹也說:“謝謝。”
宋玉津轉身去廚房忙活,溫見竹向喬迦茵做了個“我就說吧”的表情:“就是剛剛那樣,你看到了吧。”
喬迦茵:“……嗯。”
真是見鬼了。
等到吃飯時,溫見竹提起她要回高中做分享一事,安排在下個月,期末考之後。
喬迦茵想起來早幾個月前,學妹還為此邀請過她:“早知道你也去的話,我就答應下來和你一起了。”
宋玉津說:“校友分享講座那個?我也答應了。”
喬迦茵恍然大悟:“你們兩個不會就是最早答應回校分享的成功人士吧?”
宋玉津轉頭對溫見竹說:“在座工資最高的人正在諷刺我們。”被喬迦茵白了一眼。
溫見竹笑着說:“那喬迦茵你一起來嘛,回去逛逛也好。”
喬迦茵不置可否,說:“看我到時候時間安排吧。”
*
他們吃完晚飯後,又窩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等溫見竹離開後,宋玉津收拾屋子,将沙發上亂七八糟的墊子一個個擺放整齊,發覺喬迦茵盤腿坐在旁邊,膝蓋上擱着一個軟枕,手肘支在上面,撐着臉在看他。
她喝了幾杯熱紅酒,不算多醉,但臉上泛着紅,眼神黏糊糊的。
宋玉津微微歎了口氣,到她面前,蹲下身輕聲問她:“困了嗎?”
“沒有。”喬迦茵和他對視,說,“剛才溫見竹跟我說了一件事。你知道我的所有前男友,都有一個共同點嗎?”
“都是渣男?”他聽盛霏提起過那個所謂的賭約。盛霏覺得自己不會馬上分手,喬迦茵覺得自己不會再遇到渣男,結果是兩邊都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