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我認識的人中也就你每次勸我,要是其他些,定會慫恿我去,那位我是得不了手了,老太君若是知道我觊觎過那位,說不得會打斷我的腿,你如今講話越發有架勢了,不愧是當世子的人……”李玉書調侃的斜了楊以甯一眼,神神秘秘的指着角落裡:“看那,前些日子你為我解圍,如今你當了世子,我便送你個禮物,作為答謝……”
楊以甯看向角落,那裡有位低着頭,瑟縮着身子,看不出樣貌的人,若不是李玉書指出來,她都不曾發現,連連拒絕:“李小姐,你可别害我,這我可不敢收……”楊以甯苦着臉看着李玉書。
“呸呸呸,當我什麼人呢……”李玉書生氣的從小二十身上起來,瞪着楊以甯:“雖說我好色,但我也不是逼良為倡的人啊,這男子是一山民,說是大山裡出來的,不知道被哪個無良人騙到這松竹館,連官話都說得斷斷續續的。”然後心虛的咳嗽一聲:“這地方我不是常來嘛,有了新貨,自然先帶給瞧瞧。”
“那你要送我的是什麼?”楊以甯打斷了她,不想聽這些污七糟八的故事,斜靠在榻上,彩霞帶着一位怯生生,楚楚可憐的伶人,一雙大眼水汪汪的,進門在彩霞的示意下,他跪在楊以甯面前,除去她的鞋襪,為她暖腳按摩。
“我聽說你家藥鋪關門了,他和他族人生活的地方,遍地都是草藥,我拿市面上常見的草藥詢問過,他都認識,還知道功效,聽說數量不少……”李玉書得意看着楊以甯:“我這裡送得不錯吧!”
“非常的不錯,那我收了……”楊以甯滿眼興奮,今年藥鋪的窘境使她頭疼,收不上藥材,鋪子隻能一直關着,可這一大幫子人也是要吃飯的,李玉書這一手,真是雪中送炭。
“也幸好我來得巧,松竹館還未将他入倡籍,現在我已經給了銀子贖了,你跟他定個長契,你家濟世堂以後再也不會遇到今年這般情況。”李玉書叮囑道。
“謝李小姐提點。”楊以甯萬分感激,舉杯緻謝,一杯杯酒送進嘴裡。
“好說好說,我們如今也算是交個朋友了,不醉不歸……”真是說完,李玉書樂呵呵的開始與楊以甯飲酒,與男子作樂。
論酒量,楊以甯差李玉書一大截,楊以甯微醺之時,李玉書才漸入佳境,身心躁動,跟身旁男子耳鬓厮磨。
場面異常火熱,楊以甯以不勝酒力同李玉書告别,将腰間的碎銀子扔給了伶人,李玉書正忙着唇齒交纏,無暇顧及她,擺了擺手,與帶來的男子颠鸾倒鳳,情難自禁。
飲了酒,一出門,微風拂面後,酒意上頭,楊以甯隻覺得頭暈目眩,彩霞将手裡的披風給小姐披上,扶她上了馬車,而跟在身後的男子呆呆的站在那裡,一臉懵懂,彩霞隻得拉他上車。
王忠遠遠的看着這一幕,心中酸澀,若是這伶人館裡的男子都行,自己為何不行?複又十分沮喪,可是自己年紀大,生得不好,有着婚史,還有兩個孩子,如何與這些俊秀的男子相比,就算不是他們,也不會是自己……
楊以甯完全清醒時,已是亥時,彩霞端來一杯熱茶,苦得楊以甯皺起了眉頭:“這大半夜的,泡這麼濃的茶作甚?今夜是不打算讓我再睡了?”
彩霞神态焦急,手中不停為楊以甯穿衣衫,一邊回複:“小姐今夜可能真的是睡不成了,跟着咱們回來的男子,坐在大廳等小姐,我安排了客房,讓他休息也不去,說是有要事相商;濟世堂也派人來報,之前收留的懷孕男子,生下嬰兒後不知所蹤,就留那嬰孩在滿是血漬的床上,奄奄一息,大夫們想盡辦法才留下嬰孩性命,但這嬰孩如何處理,李掌櫃等着小姐做主。”
楊以甯将茶杯中的濃茶喝盡,強打起精神,這嬰孩,阿姐說應該是聖人族中的血脈,若是直接放棄,這天下無不透風的牆,将來被知曉,恐會被殃及侯府,若是收留,将來她的血脈至親得知,也不一定能解釋得清楚,讓人左右為難,歎了一口氣,派人去傳話:“先養着,若是能活下來,再思考後面的事情。”複又吩咐:“撥些銀子,明日去集市找找有沒有剛下崽的母羊……”
當楊以甯出現在正廳那男子,生疏的跪地叩首,用十分拗口的官話請求道:“世子,求您救救我的族人……”
“起來說話,先報上你的姓名。”楊以甯問道。
“我母族姓姜,行七,族人都稱呼我為姜七。”姜七低着頭,面色哀求:“族中突發疾病,人傳人,不足半月,便隻剩下我,李小姐說,世子仁心仁德,府中又有名醫無數,定能拯救我的族人。還請世子憐憫。”
今日感激得太早,這一頂頂的高帽子,若是救治不成,豈不惹禍,楊以甯暗罵,李玉書真是奸猾,自己也是被利益蒙蔽了眼睛。
姜七見楊以甯久不說話,咬着牙道:“世子隻要成功救治我的族人,我姜家願世代成為世子的采藥人。”
楊以甯心狠狠的動了:“我府中大夫醫術是極好,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你族人生在大山之中,我清楚她們是否能治好你的族人,并且我府中藥材已經告罄,開出方子也無藥物。”
“大山之中藥材無數,隻要醫師願意前往,診斷一二,便不會無藥可用,世子放心,隻要世子願派醫師前往,就算不能醫治,隻要我還活着,便會奉上藥材兩車,絕對不會讓世子白白忙活,”姜七叩首懇求,滿是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