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以甯神色昏沉的被捆在卧榻之上,死死的咬住嘴唇,想要有一絲清明,藥效太強,越抵抗越昏沉。
一番掙紮中,楊以甯終于将手解脫出來,不待她松一口氣,就有人推門而入,楊以甯隻得将手藏于身下。
來人将楊以甯扶起,粗暴的捏開下颚,灌下茶水,流連的摸了一把她的臉,才不舍的離開屋子。
門口傳來口角:
“你來得這般頻繁,是不信任我哥倆?”
“哪有,是那小郎君說這人武藝高強,命我每兩個時辰需給她喂上一次。”
“你分明是每兩個時辰就來占這小娘子的便宜……”
“順便的事,你們可别說出去,等大事成了我請你們喝酒……”
楊以甯聽到此處,意識被拉入黑暗之中,猶如困獸,心中隻剩下絕望……
停在院門口的楊睿知眼神陰郁,手中的長鞭沒有絲毫猶豫打向那幾人:“她是我阿姐,要如何處置得我說了算,你們這些狗東西膽敢放肆!”
再次醒來,楊以甯已經被松了繩索,定睛一看阿姐在身旁,她急切的坐起身來。
楊明希抱住楊以甯輕聲安撫道:“沒事了,睿知和府裡的大家都沒出事,那些歹人也如數被抓了,你放心……”
“阿姐,楊睿知才是這群人的頭領!”楊以甯緊緊的抓住阿姐手臂焦急的說道。
“什麼!他一個十幾歲的小兒怎麼能做出這等禍事!”楊明希震驚道,她難以相信那個柔柔弱弱的弟弟竟是将府裡搞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吩咐人前去抓捕。
“阿姐,快傳信給宋将軍,楊睿知拿你我要挾他們束手就擒……”楊以甯神色凝重道,抑制住心中慌亂:“楊睿知說入侵大夏的主導者并非蠻人,而是他們教中人指使,隻要抓住禍首,這場仗就平息了……”
沒想前方戰事竟也是這種緣故,楊明希心中慌亂,隻能先扶着她躺下:“這事我知道了,我會安排,你好好休息……”忙不疊的往宮中敢去,她沒有主意,但聖上定有辦法。
楊明希走後,手腳疲軟的她隻能暗自祈禱王忠他們不要被信件迷惑,被喂多了藥物的她再也無法抵抗來勢洶洶的睡意。
趕到宮中的楊明希将得來的情況一一彙報,一下午的時間,獄中便送來了信物,還有一紙信箋。
當楊以甯完全清醒時,這信物和信箋附帶着聖旨和令牌送到了她手中,李廉歉疚的看着她:“京中動蕩,白皇下獄,聖上還在養傷,朝中無人,此去路遙關險,世子武藝高強,這南疆隻能您親自走一趟……”
“白皇為何下獄?難道他也是聖教中人?好,我明日便出發。”楊以甯雖想立刻,但癱軟的身體不容許她這般妄為,她口中答應,但心中猶疑,朝中連送信的武将都沒有嗎?若白皇也是聖教中人,這聖教何等可怕?
李廉避開了這個話題,這事容易引起心中動蕩,她抱拳同楊以甯行上一禮“那南疆之事便拜托世子了,我在此祝世子,一帆風順……”
楊以甯才發現她身上也背着行囊。
翌日,天剛初亮,楊以甯便背上打包好的行囊,腰挎一把長刀,身騎奔馳的駿馬,向邊關飛馳。
出京不過兩日,楊以甯已遇幾波殺人而來的黑衣,她将行囊放置胸前,一手緊拽着缰繩,另一隻手中長刀鮮血未盡,身後的人武藝不強,但卻如纏人的水蛭,連綿不絕,她出京起便未歇上一口氣,無論如何躲藏、加速,那些人一直跟在身後。
路遠跑死馬,身下的馬愈發無力,幾次上坡腿軟差點将她跌落,楊以甯動了恻隐之心,歎了口氣,趁着身後的追兵還未追上,翻身下馬,放馬入林。
楊以甯躲在樹上,翻出幹糧掂了幾口,此地荒無人煙,離官驿也還有些路程,她得想法子從那些人手裡搶上匹馬才行……
她知道這些人的目的無非是拖延自己趕往邊境的時間,當然若能下手殺死自己最好,隻要楊睿知派出去的人到了邊關,亂了邊境将領的心,大夏就會被他們蠱惑的敵人的鐵蹄踏入,城破人亡,遍野廢墟。
一陣馬嘶聲,布置的鐵索絆倒了先到這一波黑衣人,這一隊有五人,楊以甯手握長刀再用布條纏住,她雙目緊盯着那波人,她需找準時機一擊斃命,不能浪費半分力氣。
在那些人緊張的檢查中,楊以甯猶如獵食的鷹隼,飛身而起,手起刀落便取了幾人的性命,搜刮了他們懷裡的錢财和幹糧,仔細檢查一番,發現這批馬匹都割傷了腿,她無奈的将鐵索收起,索柄的機關一按,鐵索兩側鋒利的刀片收起,帶着巧勁一抖收回手中,似乎成了一副長鞭,這是她考上官學時阿姐送她的禮物,一直收在庫房中,沒想到這時用上了。
耳邊傳來哒哒的馬蹄聲,楊以甯屏住呼吸,悄悄繞去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我不過小解一番,怎麼隊伍就不見了蹤影,跑得真快……”來人的喃喃自語。
楊以甯挑了挑眉,她還在以為得在此等下一波人,或者走去官驿,沒想到還有送上門的馬,她就說最近見這教中行事,沒隊都是雙數,還以為是被自己殺盡了,原來是有漏網之魚。
來人發現了路中央的屍體還有痛嘶的馬匹,慌忙調轉馬頭,便看見如殺神般攔在路中央身着墨色勁裝的女子,慌了神:“女俠,小的才入此教什麼都沒幹啊!放過我!”
楊以甯明白斬草需除根的道理,她漠然的看着眼前求饒的人,看來這群人良莠不齊,上一撥人訓練有素,不可能是這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