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年:“什麼?你是說你把這兩年的事都忘了,那葉因呢,你也給忘了?”
陸臻皺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記得我從陸家逃走後和安全局的人起了沖突。”
“不是吧老陸,原本我和老陳都覺得你追葉因的事有戲呢,你跟他之間就差臨門一腳了,結果你又在關鍵時候掉鍊子。”
陸臻嫌棄地看了何子年一眼,扭過頭表示不想再理他。
對此,陳峰倒是沒說什麼,他看出陸臻并不想聊失憶的事,便趁機轉移了話題,詢問了陸臻過兩天出院後有什麼想法。
陸臻:“先歸隊恢複訓練吧,我感覺我的身體好久沒好好活動過了。”
陳峰:“也好,雖說你提交了轉業申請,但到底還要等三四個月才能正是批複,身為一名軍人這段時間也要承擔好自己的責任,不要松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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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因睡了一路,醒來後星船剛好落地貝新星。
葉因沒有聯系牧十九,而是自己乘飛行器前往了舊城區。
舊城區的景色和從前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但街道似乎比之前幹淨了一些。
葉因來到了從前他擺攤的那條街,街邊零星有一些在做小生意的人,禁止擺攤的禁令貌似解除了,葉因有些感慨,一切都開始朝好的方向發展了。
“咦,你是之前總在這邊買煎餅果子的小老闆吧!”一位賣手工針織品的老闆說道。
“是的。”葉因說。
“好久都沒見過你了,我饞你家得煎餅果子饞得不行,你什麼時候回來,我第一個來給你捧場!”
葉因有些腼腆的撓了撓腦袋:“謝謝,不過我已經搬家了,可能不會回這邊賣小吃了。”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手工老闆歎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那段時間在這邊混确實連吃飯都費勁,我的店鋪也折騰黃了,這不隻能出來擺攤做生意。”
葉因深表同情,當時如果不是牧十九及時出現,自己的境況也不會好到哪去。
好在現在貝新星由新政府接管後開始慢慢恢複生機了,前陣子更是倒台了一波從前首都星遺留下來的官員,真是大快人心。
“那個康議員被捕後牽連出一堆和他一樣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真是沒想到那個康議員居然這麼惡心,虧我之前還支持過他呢。”
“最近這邊治安怎麼樣?”
“倒是比之前好不少,但是你也知道這邊遺留的問題太多,所以你出門還是多注意點,白天倒無所謂,晚上就不要随便亂走了。”
葉因向老闆表示了感謝,便準備回到自己的老破小。
他掏出鑰匙開鎖,打開了厚重的大門,走進院内,一切都還是曾經離開時的模樣,他的煎餅車仍靜靜的停在車棚裡面,就是車子上落得灰隔着兩米都能看見,葉因有點心疼,打算一會打桶水把車洗洗。
房子裡面倒還算幹淨,葉因走前把家居都用布蒙了起來,葉因簡單收拾了一下,疲憊地倒在了沙發上。
屋子裡面很靜,葉因打開了電視,電視節目的聲音聽起來很熱鬧,但卻襯得整間房子更落寞了。
陸臻還沒來之前的日子就是這樣的。
葉因忍不住想。
那段時間的記憶仿佛都蒙上了一層灰黑色的濾鏡,從他把陸臻帶進家門的那天起,記憶便有了顔色,鮮活起來。
雖然陸臻和他一起生活的時間連一年都沒有,但這裡仍保留着他們共同生活的痕迹,陸臻用過的圍裙、喝水用的杯子以及衣櫃裡他親手為陸臻挑選的衣服……
葉因忍不住流下眼淚,在意識到陸臻欺騙了自己後他就一直在逃避,後來知道了陸臻的身份,他明白陸臻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憑什麼呢,明明自己那樣努力生活,隻是太寂寞想有人來陪伴他、愛他,購買了一個仿生人而已,憑什麼就要被陸臻利用、欺騙呢?
于是在陸臻回來找他後,他便刻意地壓制自己的情感,試圖隻用理性來指揮自己的行動,他拒絕了陸臻,并不斷告誡自己不可以心軟,這樣對他們倆都好。
可這些在陸臻暈倒在他面前的那一刻都化作了徒勞,他意識到自己根本沒辦法再騙自己了,他沒辦法再欺騙自己其實很在意陸臻,他沒那麼灑脫。
但這時又有人出來告訴他,他和陸臻不合适、不般配,他動搖了,卻好像因此傷害到了陸臻。
也不知道陸臻是不是生他的氣了,自己當時的話說得有點太不留餘地,他當時就後悔了。
他說不讓陸臻聯系自己,那家夥這些日子竟然真的沒有聯系他,想到這葉因又賭起氣來,明知道他臉皮薄,再讓着他點不行嗎,如果這次陸臻再說什麼,自己一定……
光腦傳來了視訊提示音,葉因被吓了一激靈,手忙腳亂地坐起身,還是錯過了接聽。
是何子年打來的,不過因為沒通,他又發了消息過來。
原來這家夥去了綠瓦星度假,想去看看他,還說有事想和他當面說。
葉因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失望,便隻好告訴他自己不在綠瓦星,下次有機會再邀請他來家裡做客。
他不知道的是,光腦對面的何子年此刻的内心有多麼糾結,大嘴巴如他,不能找人分享陸臻失憶這件事有多難受。不過既然葉因不在,那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