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風在沉睡的三人上空盤旋,像是等到了下手的機會,迫不及待地朝着祝煙浔襲去。
雲盡歡被寒風吹得一激靈,睜開眼睛便瞧見,一個人形黑影矗立在祝煙浔身後,張着雙臂,陰冷的氣息如同毒蛇般将祝煙浔緊緊纏住,似要将她吞噬幹淨。
雲盡歡本想起身去阻止,卻不想下一刻便瞧見祝煙浔渾身散發着耀眼的光芒,瞬間将黑影身上陰冷氣息驅了幹淨,而後渾身散發着柔和祥和的氣息,化為一束光飄向了天空。
更讓雲盡歡為之震驚的是,四周的靈氣竟如流水般源源不斷地朝着祝煙浔湧去,被她納入體内。
雲盡歡心中一震,淨化邪靈之術,聚靈之體。
祝煙浔究竟是何來路?
日升,風停。
風音塵醒來時,她整個人縮在祝煙浔的懷中,雙手緊緊攬着對方的腰,她擡眼便瞧見柔和的陽光灑在祝煙浔臉上,雙眸緊閉,也不知夢到了什麼,緊鎖的眉頭中盡顯苦澀。
風音塵擡手虛空搭在祝煙浔額間,施法替她驅散噩夢。直到她的雙眉舒展才收手,而後繼續窩在她的懷中癡癡地看着……看着…
也不知看了多久,祝煙浔動了動身子,風音塵猛地一驚,連忙收了思緒,閉上了雙眸。
而醒來的祝煙浔,先是揉了揉眼睛,後才瞧了眼風音塵與雲盡歡二人。
風音塵是她主動抱在懷中的,可雲盡歡是怎麼回事?竟不經允許,便倚着她的背睡了一宿?
祝煙浔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又瞧了眼懷中的風音塵。見對方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迹象,也不知傷勢究竟如何了,實在是不敢再折騰對方了。
可渾身的疼痛又着實有些吃不了,祝煙浔便小心翼翼地起身,而後将風音塵挪到了雲盡歡懷中,自己站在不遠處活動着早已僵硬的身子。
雲盡歡偷偷瞥了眼祝煙浔,而後低頭瞧向虛空浮在懷中的風音塵,“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神明,也玩起了欺瞞人的小把戲。”
“你神妖混血,本就自難修行。若不想被邪氣徹底奪了意識,就别再依賴它的力量。”風音塵閉着眼睛,語氣平淡。
“你……”雲盡歡咬牙切齒,剛要說話就聽風音塵繼續說,“她心軟。”風音塵說着睜開了眼眸看着祝煙浔的背影,“已然将你視作好友,所以别讓她為了你傷心難過。”
雲盡歡順着風音塵的眼神看去,眼中帶着譏諷,“祝煙浔可是我見過最自私的人了,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犧牲一切。她又怎麼可能為了我傷心落淚。”
雲盡歡絲毫沒把風音塵的話放在心中,反而是自顧自的嘲諷了起來,“我看你啊,就是沒經曆過什麼世間險惡,才會被這個醜東西給騙了。才會覺得她心軟。”
“究竟是不是真是自私,究竟是不是真的心軟。其實你心中早就有了定論。”
“你……”雲盡歡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她咬牙切齒地瞪着風音塵。要不是打不過,恨不得一□□吞了她。
風音塵卻完全沒把她放在心上,“還有,你最好别再打她的主意。”
“憑什麼?”雲盡歡不服氣地問了一句。
風音塵卻沒有再說話,而是閉上了雙眸,一副不願再說的模樣。
卻深深刺痛了雲盡歡的心,神有何了不起,憑什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地瞧不起人。
雲盡歡心中氣憤難當,又困于實力不敵。眉稍輕挑間便生出了主意。
她貼近風音塵耳畔,輕聲細語地說,“可是怎麼辦,我就是心悅于她,這輩子我纏定她了。你能耐我何?”
卻沒想到,風音塵依舊不為所動。雲盡歡疑惑不解,莫不是錯了?冷面冷心的風音塵當真對醜東西毫無興趣?
正想着,隻聽一個聲音如同炸裂般響起。
“雲盡歡!你在幹什麼!”
祝煙浔一臉驚恐,她不過是起身活動筋骨。前後不過瞬息之間,這雲盡歡便……便要趁着風音塵重傷不醒之時輕薄于她。
祝煙浔氣急攻心,上前一把便将雲盡歡推開。又急忙将風音塵攬進懷中,上下查看生怕有什麼不對勁,數落着,“狗東西,你好生沒良心。你可知,她為救你幾乎耗盡了神力,你卻趁她昏迷不醒之時,欲行不軌之事。枉我顧念舊情,幾番救你。你就是這樣回報的!”
“你……你這醜東西,我……我哪裡想輕薄于她。”雲盡歡狼狽地站起了身,“還有她的傷早就好了,人也已經醒了。你莫要被她給騙了。”
祝煙浔突然大怒,“你休要胡說八道。你可知,當初在雲夢閣,幾位長老沒日沒夜地給她輸靈力,才将将保下她,豈是一夜之間便可痊愈的。再說了,她若是痊愈了,早就醒了,又豈會裝睡诓騙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