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絲絲透過紗窗浮照在她臉上。
柳竹蘊從床上撐起,昨夜的溫存在還自己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不是粗暴的人,又好像不在意,一直保持着獨特的冷靜。
反複讓自己索要和渴求,然後他再欣然接受,繼續引誘自己
慢條斯理,一點一點把自己吃抹幹淨。
想到就羞恥,如果這個世上存在能讓人失憶的藥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對沉綠道:“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好了沒?”
沉綠面色有些難看,欲言又止。
“娘子,是藥三分毒,還是算了吧。”
柳竹蘊坐起了身,道:“你拿過來吧不喝我心裡惡心。”
沉綠見夫人都這樣說了,隻能得名去端了藥來。
柳竹蘊一飲而盡,也沒有一點猶豫。
她平日裡可怕苦了,每次要喝藥的時候都百般抗拒,唯獨這次,這藥居然喝出了一絲甜味。
沉綠有些擔憂:“夫人豈不是以後每次都要喝,太傷身子了。”
“那也沒辦法。”她放下了碗,有些怔怔的看向簾外。
昨晚,在他書房那個硬闆床上,半夜稀裡糊塗睡着了,這床闆子不舒服,半夜醒來,迷迷糊糊的。
想來反正目的已經達成,至于後續怎樣她也不再管。
正想起床穿衣服,然後回去。
誰知他擱下了手中的筆,走了過來,又攔腰将她抱起。
身上還隻披着薄衣,裡面都沒有穿衣服,連鞋襪都沒有拿,一雙玉足光着。他給自己披了件大衣,就這樣抱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路上,她生怕自己被别人看見,隻是羞紅着臉埋在他的懷裡。
回了房,摸到了自己的被子,立刻蜷縮在裡面,怕得連臉都遮住。
他俯在自己的耳邊低語道:“ 睡吧。”
——
進宮前剛下馬車,嚴承允感覺一陣寒風襲來,咳了咳。
方嘉德正巧經過,有些擔心道:“嚴大人看着不大精神,是不是這幾日太辛苦了。”
嚴承允捂着嘴道:“我沒事。這幾天确實忙了點。”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上朝前。要隻是上朝就算了,大不了告假,可今天還不得不來。
不過也是自己這幾天懈怠了,拖拖拉拉的,才堆積了這麼多文書,不然怎麼會這麼狼狽。
“哎呀,像大人這麼勤勉的真是少見。”
年輕,真好。
要是自己這個強度工作,怕是沒幾年就要告老還鄉了。
想到這裡,方嘉德眼神裡又投射出了敬畏的目光。
之前由于考官出現了問題,卷子被擱置了,皇帝上朝又不怎麼勤勉,想來今日上朝也該議論春闱卷子的問題。
禮部尚書果然開門見山道:“春闱的卷子是否需要批改,請官家明示。”
趙祁道:“舉行一次春闱過于繁瑣複雜,對進京趕考的考生來說也不方便,收了卷子不批他們寒心,就繼續批那份,以防萬一,原先的那些裁定人員都換一批吧。”
禮部尚書得到了自己預設的答案,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嚴承允道:“ 下官認為,此次考試應該采取糊名制度。”
此話一出,朝堂上一片嘩然。
“糊名! 嚴大人這是在胡說八道什麼?”
雖然嚴承允在朝堂上嚣張慣了,大家已經習慣了敢怒不敢言,但此件事實在是太過離譜。
郓王一黨更是吓得立刻出來阻止。若是考卷真的糊掉了名字,他們又該怎樣讓他們的人順利高中。
嚴承允不卑不亢道:“此次春闱已經出現,魏晉時期以上品無寒門,下品無貴族,至唐均需舉薦制度權貴們互相提拔,任人唯親,才若李義山杜工部仍需用詩稿做拜帖,自我朝建立以來,太祖與士大夫共治天下,舉才唯賢,力求公平公正。”
鄧太傅不屑道:“太師大人想的也太過理想了點,要是糊名的話,萬一得高分者品行不端,官家臨軒唱名的時候,豈不是要贻笑大方了?”
嚴承允道:“若真有品行不端而得高分者,自然還是可以更改的,更何況還有殿試呢?鄧太傅在擔心些什麼?”
趙祁道:“先生這想法好,确實可以試試,先帝也曾提起過,隻是一直沒有實行。大娘娘的意思呢?”
溪太後道:“既然官家同意,那就這麼辦吧。”
太後已然發話,朝堂上的人也都住了嘴,不過心中還是憤憤不平。
大家隻覺得,皇帝和太後老糊塗了什麼都聽他的。
退了朝,衆人都吵哄哄走了出去。
嚴承允剛走出大門,郓王直接橫在他的面,來勢洶洶,一看就不好惹。
他行了個禮,格外尊敬道:“殿下是有事情要吩咐臣嗎?”
郓王心想你小子可真能忍,見他一臉磊落,心中的不悅又更甚了,咬着牙道:“太師大人這腦子可真不簡單,總是能有這麼多奇思妙想。”
嚴承允道:“殿下謬贊了,不過不想讓天下文人寒心罷了。”
裝模作樣,扯着為天下讀書人,還不是要和自己作對。
趙州忍不下去了,大罵道:“你倒是說的高大,可别被小娘子弄昏了腦袋。”
嚴承允的嘴一想靈光,反駁道:“這事利于國本,使選拔人才更加公平,郓王怎麼什麼事都能和後院聯系起來。”
“你!”
嚴承允輕笑一聲:“郓王殿下,嶽父大人的事情刑部還在查着呢?您可别掉以輕心了,涉及到春闱的事,就沒有小事。”
郓王一甩袖子,上了自己的車辇。
——
柳竹蘊正坐在花園的亭子裡,手捧着書,靠着亭子邊。
微風拂過,幾瓣海棠花朵落在她的書上,她輕輕拂去,此時陽光正好,映得她的臉語法雪白。
嚴承允剛剛回府,站在回廊裡靜靜地看着。
她果然從那天開始,重視起自己的外表,若是說昨日濃妝豔抹,極盡繁複,今日便是清麗動人,如一朵亭亭玉立的水芙蓉。
他小步走上前去,道:“在幹嘛呢?”
柳竹蘊吓了一跳,收起古書。慌張道:“大人回來了,大人怎麼回來的這般早?”
嚴承允道:“今日沒什麼事我就先回來了,怎麼了,這是想我了?”
柳竹蘊道:“那是,可想大人了。”
“出去走走。”
一路上,
柳竹蘊拿了根糖葫蘆,
“你居然會喜歡這些?”
“對啊。”
柳竹蘊心想,她本就不是什麼安分守拙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