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約聽見他腳步就跟在後面,靈機一動,找了個理由道:“我去買點果子,你慢慢收拾。”
“好啊。”
柳竹蘊小步走出去,去買了兩盒越莓,還有綠茶餅。
“回來了,上車吧。”
柳竹蘊左看右看,道:“我自己乘車來的。”
這回她不敢走上前了,生怕他就一把拉過自己。
“哦?看來你也沒有很想我的意思。”
“哪有。”柳竹蘊故作矜持道:“我隻是怕别人看見,又開始編排大人了。”
“是嘛?我倒要看看誰敢編排。”
說不過他。
算了,都到這一步了,那就順便把要問的事情問了。
柳竹蘊捧着果子上了車。
嚴承允疲憊地歎了口氣。
柳竹蘊見狀道:“大人若是累了,便躺會兒。”
枕在她的腿上,好像突然整個身體都放松下來。
美人如花隔雲端,看了就讓人舒心。
他不自覺閉上了眼,仔細品味此刻的溫存。
柳竹蘊十分自然地搭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揉捏起來,道:“官人看起來很累。”
嚴承允十分自然閉上了眼,道:“我自然是累,朝堂上一個人長八張嘴。”
柳竹蘊有些戲谑道:“誰敢惹大人啊,大人立刻參上一本抄他全家。”
嚴承允睜開了眼睛。
原是為這事來,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柳竹蘊道:“我可聽說了,大人好手筆,一奏章把人家刑部侍郎貶了八百裡。”
“怎麼?夫人心疼了?
柳竹蘊有些心虛道:“我心疼什麼?”
“汴京就這麼大,擡頭不見低頭見,我看了煩,大人看了也煩,這麼滾了不是挺好?”
“隻是…”
嚴承允冷笑一聲,“這和我有什麼幹系?杜庭自己貪污受賄這麼多雪花銀,幾個月前就在查的事了,你不說我怎麼會記得住一個從五品。”
“更何況官員被貶來貶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怎麼就是我的手筆了。”
“你該不會以為是我為了你報私仇吧?”
他一番巧舌如簧的争辯,柳竹蘊瞬間沒了話,思來想去很有道理。
原是這樣,本來就是巧合一樁。嚴承允又怎麼會預知未來,還是他們家自己作奸犯科,現在被抖露了出來。
也是,這個狗東西還不至于為了自己做這麼多事,在他眼裡到底還是公事重要。
既然這樣旁人在議論什麼,也沒用。
她立刻換了語氣,柔聲道: “大人這官做的也太苦了,總是這樣誰還受得了?”
“是啊,明天就辭官,然後歸田園居,過隐士生活。”
“大人又說笑了,你辭了官,我豈不是要和你過苦日子了,那我得趕緊和離了去,重新找個大人做夫君。”
嚴承允被沒被他激起脾氣,隻是笑眼看着柳竹蘊。
他平日裡不常笑,一看他笑就覺得又是想到什麼陰謀詭計了,準備施展一番。
“那夫人被我嬌寵成這樣,恐怕隻有奚相有這個家底養活了。不過溪相年過半百,你正好可以當你好姐妹的小娘。”
“你!”柳竹蘊一時語塞,氣得一把把嚴承允從自己腿上扒拉開,斥責道:“起開!”
吵是吵不過他,但是生氣還是會的。
嚴承允見她生氣,鋪了淡淡胭脂的小臉鼓得像隻小兔子,愈發可愛起來。
他起身挪近了幾步,柳竹蘊邊朝着另一邊挪一些,知道挪到靠到馬車木闆了,柳竹蘊轉過身子,一把把推着他胳膊。
嚴承允反手抓住她的手,搓揉起她的手心來,一雙柔荑白嫩得很,捏着軟綿綿的。她整個人都很嬌小,手自然也又細又小。
“明明是夫人先亂說話的,怎麼和我置氣起來?”
柳竹蘊被他捏的癢癢的,他的手怎麼這般粗糙,上面薄薄的繭子,反而更加敏感。
“我還要和你道歉不成?”
他不說話了,隻是一寸一寸地撫摸過去,就連手指間彎都不放過。
柳竹蘊都有些發毛。
他拿過一顆越莓道:“這果子紅得鮮豔,甜得很,夫人吃嗎?”
“台階給了,别不下。”
他本想将果子遞到柳竹蘊手中,誰知她嘴直接湊了上來,含住了果子。
一雙杏眼就這樣直愣愣看着自己,無比水潤。臉也紅撲撲的。
吃下去的時候還不忘舔了下他的手指。
她還是看着自己,略帶些嬌嗔道:“是挺甜的。”
嚴承允不再敢看,坐直了身闆,忍不住手指之間摩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