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嚴承允去見了官家的功課
“官家這書溫得怎麼樣了?”
見他對自己的提問毫無反應,隻是臉上挂着笑容,不知回味着什麼趣事。
嚴承允走上前去敲了敲桌子道:“官家?”
趙祁回過神來。才發現宣紙上已經暈開了一個大墨團。
“啊呀。”趙祁趕忙把紙拿起來,但是墨點了上去,再怎麼擦也于事無補。
嚴承允淡淡道:“官家這幾天不太對勁,老是在想什麼事情,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趙祁顧左右言它,總之開始裝傻。“哪有?每天這麼多事,我沒功夫。”
嚴承允也不想繼續深究官家的私事,畢竟君臣有别。
看案上的香快要燃盡了,趙祁起身伸展一番。
“到點了,朕該去和母後請安了。”
嚴承允道:“臣告退了。”
慈甯殿内,奚南晴正在和奚慧月唠一些家常。
奚慧月因為打小就和姑母熟悉,又是奚家花了大功夫培養的女兒,奚太後經常把她帶到宮裡來閑話,小的時候還帶着她學習禮儀。
女使報:“大娘娘,官家來和您請安了。”
一聽官家來了,奚慧月連忙站起告辭道:“就不打擾姑母和官家了,慧月先回去了。”
奚南晴攔住了她,道:“你這孩子,告什麼辭?既然官家來了,就該見見,彼此之間熟絡熟絡。”
奚慧月點頭,便安穩坐下。
趙祁一進門見到奚慧月也在頓時有些不悅,突然就不想進去了。
但來都來了,總不能不行禮。
“大娘娘近日可好。”
奚南晴招呼道:“哀家好得很,你快坐。”
趙祁不情不願上了坐,心想今天真倒黴,以後來給大娘娘請安得看準了日子,這下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奚南晴将一盤荔枝膏推到趙祁面前,道:“這是慧月親手做的荔枝膏,本來是給我吃的,我還沒吃你就來了,要不嘗嘗。”
趙祁瞥了眼那荔枝膏,委婉道:“辜負大娘娘了,我一向不愛吃這些。”
奚南晴道:“可又胡說了,你大小就愛吃甜食,怎麼又一向不愛吃了?”
趙祁道:“就是被先生教育了,所以我現在都不吃了。”
奚南晴眉頭微微蹙起。
官家一向任性,總是不給她面子。現在還會拿着嚴承允當借口了,越長大越管不住。
奚慧月道:“官家不愛吃也是正常的,還是大娘娘您吃吧。”
趙祁道:“既然母後還在和奚娘子絮叨,我也不便再次叨擾了。”
見趙祁離開,奚南晴沉重綿長地歎了口氣。
“真是拿他越來越沒辦法了!”
她又對奚慧月道:“你也是,也不主動些哄着官家吃。”
奚慧月道:“大娘娘您就是謀劃太多,掌控太多,這事強求不得,若官家真是不情不願,我們也沒必要惹他不快,更何況我也不是那麼想當皇後,能和夫家琴瑟和鳴就是一樁美事了。”
奚南晴拉過她的手,她看這個侄女是哪哪都順眼,從小就持重寡言,一言一行都真正做到什麼叫書香世家,大家閨秀。
漂亮若柳家娘子又如何,能夠齊家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自己侄女品貌也不比她差。
她誇贊道:“真是賢惠的孩子,哪個男人能娶了你可是他的福氣,官家不要這福氣,由他去好了。”
奚慧月道:“大娘娘怎麼這麼說,做官家的皇後才是最大的福氣呢?隻是小女命中沒這個福氣。”
溪南晴這麼一聽,心中又埋怨起這個調皮的孩子。
若是溪慧月當不了皇後,這天下還有誰配當皇後?無論如何她都得想想辦法,畢竟後宮安甯了,前朝才能安甯。
——
趙祁硬着頭皮離開了大娘娘寝宮。他現在是郁悶極了,走着走着,他又想到蘇莞莞。
“不知道莞莞在幹什麼?”
他想去瞧瞧她,可又怕她正在幹活自己這個沒事幹的打擾到她的清淨。
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每當自己郁悶的時候就很想去找蘇莞莞,仿佛見到她就能讓自己舒心。
去一趟肯定不能空手,他想到了之前問太後要了一隻珠钗,雕工精細,被陽光一照,浮照出絢麗的光輝,當時就想帶着蘇莞莞頭上肯定好看。
趁着鄧太妃處無人把守,他偷摸溜了進去。
隻見蘇莞莞正在庭院内,她用絭綁着袖子,聚精會神地倒弄着什麼,看着有些焦灼,時不時還擦一擦額頭的汗,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難聞的藥味。
趙祁上去,拍了拍她的肩。
蘇莞莞驚叫一聲:“哎呀,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