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榄月隻覺得委屈,眼淚堆在眼眶裡,最終流了下來。
他們從小認識,這個瘋子竟然拿她和一個賣花的做比較?!她掙脫他的手,哭着跑了出去。
宋晚聲“诶”了一聲,丢了手牌過來,拍拍虞舜英的肩,“不是,哥們你有病是吧?非得把我這地方搞得一團亂?你跟人江榄月說什麼了?搞得人這麼傷心。”
“沒什麼,讓她以後别來煩我。”
虞舜英拎了外套出去醒酒,在路邊走着走着經過一家醫院,正好看見禾绾拎着東西進去。他的腦子忽而清醒,懷疑她是又生病了。那天在赫魯納,他那麼對她,一直到現在都不敢聯系她。
他鬼使神差地跟上去,卻見她一會兒就出來了,身邊還站着一個長相白淨的男孩。
禾绾剛下班給阿媽煲了山藥排骨湯送過來,還給溫生帶了一份,溫生的皮膚很白,站在門口抱着保溫盒舀着一塊排骨吃着,唇色因為熱湯的溫暖而發紅,顯得氣色更好,一口一個誇。
“绾绾姐,你的手藝真好,我這幾天跟着我媽嘗了你做的各種菜,真的太好吃了。你有空教我吧,以後我來做,就不用麻煩你天天做了送過來,你也可以多休息休息,不用累着自己。”
“好啊。”禾绾溫和一笑,拿包紙給他。
溫生吃得很開心,接過紙巾,時不時也對着禾绾笑。他大概是從母親生病之後,就沒怎麼快樂過了,這幾天眼見阿媽手術成功,身體一點點好起來,他人也變得開朗了。
他之前跟禾绾說話都像壓着一團揮之不去的烏雲,根本沒有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熱情,現在又好像恢複了最原本的樣子。
或許,人們所表現的模樣都不是他們最原本的樣子,隻是被生活變故逼得變了形。
禾绾雖然年紀不大,但她所經曆的傷痛時常使她動作變形,那時候她就會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可愛了。所以當她遇到難堪的人或事,她總會多一些寬容,因為她知道,他們也不想這樣的,隻是有時候太過無奈。
溫生正吃得津津有味,像隻滿足的小白鼠,唇角沾了一點油湯,禾绾順手抽張紙替他擦了。
虞舜英站在醫院門口拎着外套看着這一幕,他都不知道他攥緊了拳頭,遠遠走過去喊了一聲:“禾绾。”
禾绾擡頭,僵滞了一下,随後有點不知所措。
虞舜英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靠近,溫生擋在她前面才反應過來,有點呆呆地回頭問:“他是誰啊?绾绾姐,你認識他嗎?”
他的個頭很高,但比起虞舜英還差一點。虞舜英一伸手,他就被推到一邊,一個趔趄,禾绾扶了他一把,拍拍他的手臂,“溫生,你先回去陪阿媽,我一會兒自己回家了。”
“那他?”
“他沒事,是我認識的人。”
“哦。”溫生将保溫盒蓋上,又看一眼虞舜英,覺得這個男人看着就不像普通人,臉色陰沉,脾氣很不好的樣子。叮囑了句,“绾绾姐,你小心點,有事給我打電話。”就進了醫院。
“好,進去吧。”禾绾看着他進去。虞舜英步步逼近,将她拉了過來,他居高臨下的影子籠罩着她,衣襟上帶着點淡淡的煙酒味。
禾绾受不了煙味,聞到會喘不過氣,此刻卻驚奇于她以前怎麼沒發覺虞舜英會抽煙?于是她後退幾步,腳上穿着高跟鞋,腳步不穩崴了一下,虞舜英的手掌從她纖細的側腰滑到後腰,一把将她撈進了懷裡。
“怎麼?生病了?來醫院幹什麼?”他的聲音沉啞平靜,溫熱手掌貼着她的後腰。那股白色夾竹桃的清苦香撲面而來,讓他的心神晃了一晃,垂頭盯着禾绾的眼睛。
兩個月不見,她好像清瘦一點,之前在赫魯納好不容易将養起來的臉頰瘦下去一點,顯得下巴都尖尖的。
眼睑下兩抹淡淡的青绯,好像操勞了好幾天,指腹按壓上去,指紋的肌理暧昧地摩挲着那抹嬌嫩的肌膚,留下一抹淡淡的溫紅。虞舜英的嗓音隐隐心疼,“最近過得很累?沒有好好睡覺?”
禾绾察覺到氣氛不對,要脫離他的懷抱,卻被他拉回,一拉一扯,細細的高跟鞋踩在地面慌亂的幾聲響,時而不穩跌在他懷裡,又恢複了原狀。
看來不聽他說完,他是不會放過她了。
“最近有人說,你包養了個小白臉,就是剛剛那小子?”他一隻手扣着她的後頸,一點一點揉捏着,動作和嗓音都讓她覺得酥酥麻麻,胡亂搖了搖頭,“沒有,是他們亂說的。”
“那他是誰?”虞舜英知道她沒有家人,她給他統共也沒做過幾頓飯,現在卻做給那個小白臉吃!晚上醫院外的走廊人少,手掌在她細腰上摸索一圈,隔着薄薄的裙料,熱度燙到她肌膚上,眼見她渾身顫了一下,他突然在黑暗裡笑了一聲,“想我了?”
禾绾覺得耳後發涼,她答應過姜蘋華,以後從虞舜英面前消失。現在錢都被她用了,想還都還不出來。她雙手堪堪扶着他的手臂,有點站不住,虞舜英将她的腰鉗制着,還是那句話,“到醫院來幹什麼?生病了?嗯?”
禾绾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煙酒味,有點頭暈,低聲說了句,“沒有。”含含糊糊,柔弱無力的模樣,嬌滴滴的語氣,讓虞舜英控制不住地想捏着她的下颌吻上去。
然而,他也确實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