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很快就接了。
“嗨寶寶,你在幹嘛呀?”鄒晴天一遇上好友,就不由自主地解鎖了撒嬌技能。
林可心将頭發夾得高高的,上面還插着幾支彩鉛,一臉了無生氣的模樣。
“嗚嗚嗚嗚,我畫不完了,我怎麼辦啊!!!”
一連串的怪音和假哭聲音從鄒晴天的手機裡傳來,手機屏幕裡的女孩哭喪着臉,雙腿蜷縮着半蹲着椅子上,手機被她立在桌面上,林可心雙手捧着平闆,便崩潰地假哭嚎叫着,手上的電容筆确是一刻都不敢停下來。
鄒晴天被她這副樣子給逗笑了:“怎麼又要趕稿子啊?上次加急的不是畫完了嗎?”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林可心的話說着說着,語氣就開始心虛了起來,“我就是吃了幾次火鍋...看了幾部電影...遛了遛狗...外加...打了打遊戲而已。”
“林可心你這真是好豐富的生活啊。”鄒晴天啧啧搖頭慨歎着,“不過你這麼忙了,怎麼還有時間接視頻啊,先好好把畫稿畫完吧。”
“唉,拖延症,先别挂,你還沒跟我說呢,你那個志願協會後來怎麼了?你不是說得罪了一個什麼小隊長嗎?”
鄒晴天輕“啊”了一聲,應着聲:“對,是有點得罪。”
一開始跟閨蜜聊天,鄒晴天隻覺得所遭遇的那些事情都被無限地放大,在跟林可心講述的過程中,鄒晴天甚至緩慢地覺得,闫桢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陰陽怪氣。
鄒晴天嘴巴沒停,輸出了一大通。
林可心的視線在她講述的時候慢慢開始從畫稿上偏移,起初她還能很好地控制自己,聽幾句就垂眼畫一會兒,到聽了半天也沒顧得上畫,再到最後直接徹底将平闆和電容筆扔開來,專心聽鄒晴天講事情,時不時地還能提問兩句。
鄒晴天将這幾天的所有事情全部講完後,本想着林可心能和她一起譴責這個眼高于頂的志願隊長。
但誰料林可心在聽完後,目光都澄澈了。
最後一拍手,高喊着:“他喜歡你!”
“......”鄒晴天眼睛睜大,唇角微啟剛準備否認,誰料這句話給她的驚訝太大,鄒晴天猛地被口水嗆住了。
“咳咳....”
一陣劇烈地咳嗽在她的房間響起,林可心見她咳成這樣,一時間将自己腦子中閃過的天馬行空收了起來。
“鄒晴天,你沒事吧?快去喝點水壓一壓啊。”
鄒晴天舉着手機,嗓間的癢意讓她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隻能擺着手:“不...用...”
林可心見她這樣說,便又忍不住開始發散思維,她雙手交叉握在一起,眼睛發亮。
“我記得我小時候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就是因為當時那個男組長老挑我的毛病,整個組的組員去背書都很容易就過了,大家背不下來的時候,他還會給人家提醒,但是隻有我去背書的時候,他就開始裝模作樣一闆一眼了,背錯一個字都不讓過。”
鄒晴天好不容易緩了下來,又從桌邊端起水喝了一口,留着耳朵聽她講。
林可心還在講:“我總是背不下來書,就總是被留堂,組長也得跟着被留下,那短時間就常常是語文老師坐在講台上,我站在組長跟前背書,然後我媽在校門口接不到我就急沖沖來了教室,然後坐在我的位置上一塊陪我。”
鄒晴天的咳嗽勁壓了下去,沒忍住問林可心:“然後呢?”
林可心聳了聳肩膀:“後來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去老師那告了。”
鄒晴天睜着眼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麼說的?”
“說他針對我,隻對我一個人嚴格。”
“老師怎麼說?後來把你換組了嗎?”鄒晴天吞咽了下,接着問。
林可心的面上露出了回憶的神色:“後來...後來...”
緊接着她面色突變,像是吃了蒼蠅似的。
“老師教育他要對每一個組員負責,他後來對其他人也這樣了,然後我就被拉仇恨了,從此,過上了一段灰色生活。”
鄒晴天噗嗤一聲:“寶寶,怎麼這麼慘啊,但是...”她頓了下,還是覺得她的情況跟林可心不太一樣,“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和我的情況不一樣,那個隊長不會的。”
林可心歎了口氣,接着道:“你聽我說完,直到他第二年給我表白了,說自從和我分到一個班,就喜歡上了我,之前跟我相處的時候,都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說這是不是神經病?”
林可心被鄒晴天帶的,連罵人都是這三個字。
鄒晴天嘴角張着,半晌才反應過來。
“我的天...”
林可心繼續給鄒晴天洗腦:“他的做法,包括但不限于說我的作業不整齊要重寫、規定我的太陽畫在圖畫本的哪個角,幾點幾分要到教室不能遲到。”
“......”鄒晴天開始不淡定了。
怎麼還真和闫桢有幾分像?
林可心此時好像完全忘了自己還要趕畫稿的事情,跟鄒晴天講過去講得熱切,甚至開始傳授測試方法。
“總之這種人格的人,在一般的小事情上是看不出來端倪的,”林可心的眸子暗了一瞬,才又開口,話語無比确定,“但是隻要遇到了危險的事情,他們總是會第一時間沖過來的,你要觀察一下,寶寶。”
“哦...”鄒晴天顯然被她這些話給炸昏頭了,愣愣地應着。
誰料林可心猛然湊近屏幕,眨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問:“很重要的一個問題,聽你的描述,他應該挺帥的吧?”
“......”鄒晴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咬着牙,“這重要嗎?”
林可心這人容易上頭,但也很會遊說别人,平白一段故事,就在鄒晴天的心裡紮下一面旗幟。
但鄒晴天...還是覺得闫桢對她的态度壓根就像是仇人,慢慢轉變成普通隊長與隊員的關系還差不多,至于喜歡不喜歡的。
她皺了下眉,簡直是天方夜譚。
況且,她也不需要闫桢的喜歡。
虛無缥缈又看不見抓不着的,還不如多給她分點時長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