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界怎麼能直接把闫桢拽過來?
怎麼能當着闫桢的面安慰她“别擔心,活兒不多。”呢?
鄒晴天面如死灰,這不是安慰,這是把她推向死路。
她已然準備好接受闫桢的擠兌和陰陽怪氣了。
但誰料下一秒,闫桢居然“嗯”了聲,而後扔下一句“别掉隊,走快點。”後,就擡步從這氣氛詭異的三人行中擠了出去,又重新走回了他原來的位置。
好似...過來的這一會兒,就真的隻是回答個問題似的。
“......”
鄒晴天跟施界一塊落在人後,施界的嘴就沒閑下來的時候。
“你覺得闫桢這人怎麼樣?”
“......”鄒晴天愣了一瞬,像是自己聽錯了似的,“什麼?”
施界擡眼看了下走在隊伍前面的闫桢,像是怕他聽到了似的,又湊近了鄒晴天的耳朵:“你不覺得他這個人很專權嗎?”
鄒晴天下意識擡眼看了看闫桢,沒跟着施界一塊在背後讨論别人,囫囵搪塞着:“為什麼這麼說?”
施界面上露出憤憤神情,就在鄒晴天以為自己就要聽到什麼協會秘聞的時候。
他忽而開口:“他每次為協會幹什麼事情,不管是找人疏通關系或者是自掏腰包給協會花錢的事情,都是自己扛,從來不告訴我。”
“......”
鄒晴天被他這句話雷得外焦裡嫩,眨了眨眼睛将因驚訝而張開的嘴閉上,而後直接大步往前走。
這什麼回鄉創業無私奉獻的聖人故事?施界跟她說這個是企圖把她唯學分主義的功利心打碎掉,而後再朝無私奉獻的方向塑造嗎?
施界在身後“诶诶”的喊着她,鄒晴天忙不疊走到隊伍另一側,裝作沒聽見。
李院長将他們帶到了福利院宿舍樓。
鄒晴天看着院内梧桐樹下擺放着的一大堆灑掃工具半晌沒回過神來。
他們這是來福利院大掃除嗎?
“大家聽我說,咱們這棟樓是老人住的,很多人年紀都不小了,所以衛生方面需要大家幫助打掃,工具我都為大家準備好了,那闫隊長,你幫我組織一下,老規矩,你知道該打掃哪。”
闫桢點了點頭:“嗯。”
李院長笑了笑:“我還有些别的工作要做,那你們就先打掃着,等會兒我再過來。”
人走了後,闫桢和施界才開始分發任務。
“女生掃地男生拖地吧?”施界征求着大家的意見。
大家紛紛都點了頭。
“男女配合,分為兩組,從頂樓開始,先清掃過道,然後是樓梯,清掃完一層後就不要再上去了,多晾一會兒。”闫桢開口,語調緩慢平穩。
他分布完工作後,大家開始行動了,鄒晴天跟着人群一塊拿了掃帚,擡步往頂樓走。
到了地方後,她一邊揮動掃帚掃着地,一邊默默看着手機上的時間。
鄒晴天早上出門太着急了,沒來得及吃飯,此刻已然九點了,肚子墜墜的,有些饑餓。
今天來的志願者不多,分了兩組後,便在兩層樓同時進行着,估計很快也能結束工作。
鄒晴天跟另外兩個女生一起掃着走廊,動作很快。
男生就在她們身後的走廊盡頭等着掃完後開始拖地。
鄒晴天倒退着身子快速掃完後,正準備轉身下樓,誰料一轉身差點撞上身後的闫桢。
“我天...”鄒晴天隻覺汗毛都立起來了,壓着飛速跳動的心髒,往後退了一步,“你站這幹嘛啊?吓我一跳。”
闫桢一手扶着拖把,神情懶散:“等着拖地啊,還能幹嘛?”
他和施界是少數的頭發不像雞窩的人,但透過闫桢的眉眼,還是隐約看出來了幾分疲意,眸中夾雜着松散。
有困意的人常常會顯得慢半拍,但在闫桢身上卻全然沒有顯現,即便他好像帶着些困倦,但仍舊穩得可怕。
鄒晴天看見他眼睛的瞬間,腦海中就想起了昨晚林可心說的那句話。
他喜歡你。
......
鄒晴天頓時有些不淡定了,她眨動眼睛就要從闫桢身側擠過去,但誰料闫桢猛然将拖把往路中間一側,擋住了她下樓梯的去路。
“你幹嘛?”
許是她今天的狀态和神情太過反常,就連闫桢都瞧出來了幾分不對勁,他挑了下眉:“我今天長得很吓人嗎?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就跑?”
“......”
鄒晴天偏開視線,沒回答,而是直接指責:“你有病啊?擋着路讓别人怎麼走?”
她語氣不怎麼好,甚至還罵人。
但闫桢卻忽而點了點頭,唇角勾了下:“這才對。”
而後闫桢将拖把拽回來,又偏了偏身讓開位置:“在樓下等我,我等會兒跟你說個事。”
“......”
鄒晴天将一直在她鬧鐘回旋的那句“他喜歡你”給壓了下去,在心底評價闫桢道: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