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晴天瞧着他明顯仔細收拾過的頭發,不由得覺得好笑,她朝闫桢眨了下眼睛:“你也不錯啊。”
闫桢唇角溢出笑來,擡手從牛皮紙袋子裡拿出杯豆漿遞給鄒晴天。
“趁熱喝。”
她接過來抿了口,溫度正好。
“對了,你的腳怎麼樣了?”鄒晴天垂眼瞧了下,發覺闫桢像往常一樣穿着鞋子和襪子。
“腳不腫了嗎?”
闫桢頓了幾秒,語氣軟了:“不腫了,就是還有點疼啊。”
“啊。”鄒晴天垂眼看了下,其實看不出來腳腕腫,甚至穿上鞋子跟之前都沒什麼區别,所以她語氣略帶着點疑惑,“那你怎麼還穿鞋子啊?不對,腳傷了怎麼不在家裡休息,還去協會幹嘛?”
闫桢勾着唇角,将早餐袋子從右手換到了左手,右手以一種頗為僵硬的樣子垂在身側,強裝出一副自然的樣子。
“想和你一起去。”闫桢用着一副十分正人君子的狀态說這句話,絲毫不顯得羞怯,反而有種雲淡風輕的坦蕩。
和昨天的闫桢很不一樣。
鄒晴天擡眼看着闫桢,而後視線又往他空着的手上掃了眼。
下一秒,鄒晴天忽而擡手握住了闫桢的手。
清晨的風,軟軟的,闫桢的掌心滾燙,正如他下一秒移過來的視線一樣灼熱。
鄒晴天舔了下唇角:“車怎麼還不過來啊?”
闫桢喉嚨滾了滾,兩秒鐘之後,他提着早飯的那隻手從口袋裡将手機掏了出來,垂眸道:“還有兩分鐘。”
鄒晴天點點頭,又問道:“對了,跟你說一聲,公衆号的粉絲漲到七百了。”
闫桢眉毛挑了一下:“這麼快?”
鄒晴天笑着,涉及到自己領域時,話語不禁都輕松起來。
“當然啊,怎麼說我也是個小網紅,在網上還是有點号召力的,”鄒晴天笑着,又道,“你是不是不知道啊?也沒有我的賬号吧?”
闫桢面不改色心不跳,開口道:“沒有,你沒告訴我。”
鄒晴天聞言故意嗆道:“是誰當時連我頒獎前出去十分鐘都要找人啊?”
闫桢也不懼,語意上揚着:“玩忽職守,現在我也不讓。”
鄒晴天哼了一聲,其實她很理解闫桢,他有理想,有擔當,用自己的溫度去盡力溫暖社會。
鄒晴天自問自己沒有這樣的格局,她的想法很簡單,過好自己的日子,保護好自己,不給社會添亂,不做危害公衆的事情。
做個普通人,安安穩穩地度過餘生。
所以在聽到闫桢這句近乎于大公無私的話語時,她也沒顯得有多生氣和難過。
鄒晴天眸色暗了下。
本來也就是短期戀愛而已。
“車來了。”闫桢開口,将鄒晴天的思緒從虛空中拉了回來。
她擡眼,闫桢擡起左手拉開了車門,牽着鄒晴天的手扯動了下,又歪了歪頭,示意上車。
兩人到了值班室,還差五分鐘就九點了,鄒晴天提着早餐袋子坐下,闫桢照舊坐在原來的位置上,與鄒晴天分别占據着一張會議桌的兩角。
鄒晴天環顧了下四周,今天好像沒多少人來,馬上要到值班點了,值班室算上她和闫桢一共才五個人。
鄒晴天趁着還沒到時間,從袋子裡掏出來了個三明治吃。
她邊吃邊滑動着手機,在視頻平台“批奏折”。
剛回複完朋友們艾特的視頻,跳轉到推薦頁,第一條就是個熱點新聞。
據雲港市政府商議決定:将文河區、易安區、景安區志願協會合并,統一交由文河區志願協會會長張春彤管理。
“......”
協會要合并?
一瞬間的驚訝過後,鄒晴天的腦子開始不由自主地亂轉。
這聽起來...怎麼不太像是好事呢?
雖然三區合并後更方便管理了,但怎麼合并?合并完協會叫什麼名字?是叫易安區志願者還是文河區志願者?
鄒晴天眉心微微蹙着,張春彤是文河區志願協會的會長,能做到對其他兩個合并過去的地方一視同仁嗎?
鄒晴天下意識擡眼望向闫桢,他轉着筆垂眼看着平闆,不知道在做什麼。
鄒晴天抿了下唇,還是将視頻保存下來轉給了闫桢。
“叮咚”一聲,傳過去了。
闫桢滑動手機,下一秒,便陡然坐直身子,他拿着電容筆的那隻手放了下來,雙手捧着手機,眉心淺皺着。
鄒晴天有些猶豫,不知道闫桢心裡是怎麼想的。
說起好處來,文河區在市中心,與雲港邊陲的易安區來比,在人力物力财力上,都會上一個台階。
管理者,也會更為專業。
鄒晴天想起從前在志願活動上瞧見的會長劉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