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昂太陽穴突突地疼,突然覺得紀疏櫻嬌縱了起來。
就是不清楚,單止瀾知不知道他選的太太,有着這樣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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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内廳的那刻,原本觥籌交錯的衆人,直直靜默住,像被定格住般,忘了反應。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範圍當中,好像沒見過這麼一号人物,一時有些對不上号來。
de beers頂奢珠寶珍藏版的一整套被她随意戴在身上,光戒指就戴了三個,奢華閃耀,奪人眼球令人目眩。
禮服中間是镂空的薄紗,腰肢掐得極細,夏時螢和紀疏櫻走在一起,以她的角度,不經意看到紀疏櫻腰間的紅痕,她暗自吧唧嘴。
不由感歎,單止瀾未免吃的也太好了吧。
她一個女人想想,也隻有嫉妒的份。
秦星昂臉色深如墨,耳邊餘秘書對他的警告,不停回旋。
他在廳内,連忙搜尋秦星赤的身影。
那隻豬,在那裡妄想什麼呢!
“紀大小姐談吐不凡,不愧是名媛中的典範。”
“聽說單總今日也會來,怎麼看,都覺得隻有紀大小姐才配得上......”
“我們家正好有筆買賣,想要跟單總合作,就是不知道紀小姐能不能幫忙牽一下線。”誇贊完,羅太太順勢提到。
秦家組的是商務局,男人們一起聊天談生意,女人們除更多趁機攀攀關系。
紀疏櫻被侍應生帶入時,将這些話堪堪都聽了進去。
她随意坐了下來,倒是她這一插曲,讓那貴婦忘記了反應。
“櫻櫻?”許慧佳不可思議開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下意識脫口而出:“誰讓你來的?還有你這兩天跑到哪裡去了,打電話不接,信息不回......”
紀家的臉面都要讓你丢盡了,後面的話未說出口,紀惜冉及時拉住了她。
許慧佳深呼吸,幸虧大女兒提醒,不然才是紀家的面子全無。
紀疏櫻假裝沒看到兩人的互動,她們母女之間親熱,早已習以為常的事。
紀惜冉臉上維持着友好笑容,說出的話,同樣帶着責備:“妹妹你也是的,不知道媽媽在家裡着急上火——”
目光被絢麗珠寶晃了下眼,她頓住,極力克制着充血眼眸,她央求了爺爺好不容易可以佩戴出來的珠寶,風頭就這麼被紀疏櫻搶了去。
這身上的珠寶,單拎一樣出來,都是她夢寐以求所不能得到的。
“哦.....”紀疏櫻懶懶拉長尾音,說:“爸媽不是隻有姐姐你一個女兒嗎?你看,這裡哪裡有人認識我呢,你們不開口,誰知道我是紀家人。”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場内的人都能夠聽見。
他們的電話微信,紀疏櫻決定徹底和紀家毫無關系的那刻,就已經統統拉黑。
眼不見心不煩。
至于,那所謂的紀家面子,不好意思,她并不打算給。
紀惜冉尴尬極了,她不想丢人,尤其頂着單家少奶奶的身份,上前扯了扯紀疏櫻,壓低聲音:“你不想回去被爺爺丢出家門的話,就不要再鬧了,搞垮了紀家,對你有什麼好處?”
紀疏櫻笑了,她眨眨眼:“紀家就是風光無限,也對我毫無益處啊!”
她該謝謝單止瀾在她們領證之前給她看的那份資料,上面赫然記錄着紀家對待紀惜冉的偏愛,紀家的股份、洋房、财産一樣樣,受益者無一不是她。
倒不是有多惦記紀家的财産,隻是覺得自己有點像個小醜,整天陪着她們演戲,累的慌。
紀惜冉卡殼住,她有些難以置信,有天這個逆來順受的妹妹,會不予餘力将事情擺到明面上。
她有些想不出應該說什麼,場面有些怕收不住,欲拽着人出廳。
豈料,紀疏櫻就着位置坐下來,語氣散漫:“有話在這裡說一樣,外面怪熱的。”
不知道是誰開始的竊竊私語。
“這位美女進場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全身大手筆啊,Julien Fournie私人珍藏品高定,有錢都買不到,被她當做日常服穿似的。”
“就是啊,開始還在想是哪家的千金,啧啧,就是沒想到會是紀家那位......最不受寵的二小姐。”
“紀二小姐這氣勢,是跟家裡人鬧掰了呗。”
“不是說這紀家要與單家聯姻了啊,這麼看,紀二小姐等下沒好果子吃咯。”
紀惜冉從未這樣難堪過,面部表情生硬,她還剩餘幾分理智,再根據那幾位名媛說的話,上下打量了一遍。
一股不好的念頭,在心裡掠過,但很快被她掀過。
倒是先前顧着讨好的羅太太,站了出來,有些嘲諷:“紀二小姐,你話裡話外都說自己不是紀家人,難道這身衣服還能憑空變出來給你?”
在羅太太看來,到底是年紀小的姑娘,拎不清事,離開了紀家她還能有更好的?
紀疏櫻單手托着腮,淡淡回應: “哦,你說禮服啊。”
那十幾套她都喜歡,這個時候它們應該整齊擺放在衣櫃裡了吧。
沒辦法,珠寶不能落上灰塵,得有搭配的。
接着,就瞧見美人紅唇輕啟,輕飄飄地再次說道:“單止瀾選的。”
所以跟紀家沒有任何關系。
包括現在的她,有資格站起來,堅硬地說“不。”
場面霎時間陷入寂靜。
“???”
許慧佳再也崩不住,她拿着一貫的氣勢,命令道:“幾天不管你,你是放飛自我,目中無人了是嗎?”
紀疏櫻輕笑,“是啊。”
她就是不想再跟以前一樣,裝作若無其事,誰都不是受虐狂,憑什麼一直受氣。
“瘋了,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跟我說話。”許慧佳覺得再放任,這個二女兒怕是真要無法無天下去。
她擡起手。
巴掌眼看就要落下去——
突然,一道寒意入骨的聲線驟然打斷。
“我給的。”
場中的氛圍,原來早在不知不覺當中變了。
衆人紛紛尋着聲望去。
隻見單止瀾一襲修身簡單的西裝,慣來溫雅斯文的氣質,竟浸透着冷。
明亮光線下,男人神色清遠疏淡:“不知道這位紀夫人,想對我太太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