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掀起笑:“櫻櫻,你咬的一點都不疼。”
貓似的力氣,還會心疼他。
眼睫上下煽動着,紀疏櫻狠狠吸了吸,像被氣狠了的小朋友。
她覺得他開始變壞了,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欺負她。
還找借口說她醉了,不讓她起身,在這個隐秘的角落,對她做着這種難以啟齒的事......
顯然是想錯了,她做的這些反抗,統統成了催化劑,繃直僵硬的身軀,沸騰、膨脹,如堕落的魔者,沾滿了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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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這晚過後。
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見到單止瀾,他出差了,臨出門前有向紀疏櫻交代去哪,沒記錯的話,貌似還有問她感不感興趣一起去。
紀疏櫻渾身綿軟,朦胧迷離搖着頭,這次,她的感知上了深層的一課。
原來指尖上,還能玩出許多花樣。
比如她認為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居然輕易牽動最後一根心弦,宛若她小時頗愛撥動的古筝,寸寸撥動,掀起的顫栗,形成的陣陣樂動,霎時美妙。
黑暗中,所有感官被放大,細碎夾雜着破碎聲,連同窗外寂靜的幽密深處......聽得真切。
她還是道行太淺了。
不,準确地說,她的學習能力在下乘,綜合能力以及男人先天性的優勢,怎麼都不是對手。
就這般的認知,紀疏櫻自認當初的遐想,太過小兒科。
再說,單止瀾出差為了公事,忙起來,怕是很難顧上她。
在這方面,紀疏櫻認為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既然沒有非要不去的理由,就不必特意去“添亂”。
一連幾天,紀疏櫻窩在别墅裡避暑,大門不出,對外界發生的事,堪稱到了不聞不問的地步。
她忙着修改音符,有時候靈感就是來的莫名其妙,先前完成一半的作品,短短時間,眼看就要有成型之勢。
坐在單止瀾的書房裡,聞着空氣中,淡不可聞的麝香,夢境中出現的,她好像逐一抓住了。
落筆的最後一刻,薄薄的絹紙在她手中晃動,紀疏櫻臉上洋溢着笑容,發自内心的喜悅。
她終于成功了,這首曲子斷斷續續寫了一年多,從有靈感開始,由交織的夢演繹,無聲變有聲。
歸功于單止瀾,連他特地找來的紙張也是,不知他是從何處得知她喜歡用紙張寫曲子,更不知道又是怎麼變的戲法,給了她這紙張,二十世紀的音樂天才作家,作曲都是添于紙上,她開始是覺得好玩,一兩次下來,竟深深沉迷于這種。
記錄着她的過往,一張張零散彙聚成一起,各個階段她都能随時翻閱。
隻是寫着寫着,紀疏櫻異常想念起她放在紀家的那些粉色信箋......厚厚一疊,裡面有她的生澀、到略為成形的篇章。
更有,她對單止瀾掩藏心底的愛意,一般人發現不了,這點她能做保證。
孟叔離開“京禾灣”一周後,沒想到回來的這麼快。
外出派遣,也沒有他這樣勞累的。
還好這段時間先生、太太不在璃城,不然早就能發現些的端倪,然後對他“嚴刑拷打”,逼問這裡的形式。
隐瞞是不可能的,他們得知消息的速度、極快,少爺也沒想隐瞞他的婚事,但上杆着想見少奶奶是少不了的。
孟叔幾乎是不用想,就能預料到當時的場景,先生夫人或許......會試探着先讓少爺吃點閉門羹?
這婚結的猝不及防,還記得少爺通知他的時候,吓了他一大跳。
在單家這麼多年,少爺向來是極有主見的,不到十歲規劃完了三十歲的事,繼任單家家主是一環,且完美超額實現。
至于這結婚,孟叔沒記錯也是,從少爺從海外成功轉回國那刻開始,他給自己一年的時間,挑選這單家主母。
沒想,會是這樣的速度。還得是少爺。
孟叔步伐沉重進來,敲門,彎腰在紀疏櫻身邊說:“少奶奶,您朋友來找你了,我讓人招待在客廳裡等您。”
“誰?”紀疏櫻連忙問,她小心将絹紙鋪在桌上,待字迹幹透,預備去旁邊的琴房彈彈看。
如果可以,她還想彈給單止瀾聽聽,莫名地,有些記憶逐一呈現了出來......
她覺得他會是她最好的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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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疏櫻沒想到夏時螢會來“京禾灣”找她。
她小跑着下樓,直到看見夏時螢的身影,欣喜地問:“你怎麼來了?”
夏時螢叉腰,哼聲:“不來,能找得到你嗎?”
癡迷起創作來,是不可能聯系到她的,夏時螢深知這一點,幹脆讓人打探到這,簡直費了她不少功夫。
“熱死我了,還算你們家服務好,不像去紀家找你......”
意識到說了什麼,夏時螢飛快閉嘴,她捂着唇,尴尬笑道:“哎喲,你說我替這些晦氣東西幹嘛!”
紀疏櫻攤手,似早就習慣夏時螢這咋咋呼呼的性子,她說:“提了就提了,這沒什麼,倒是你,難得來一趟,要不要好好參觀一下?”
夏時螢眨眨眼,有些興奮地搓手手,早就聽聞單止瀾的壕無人性,還沒真正見識過呢,也就托了好友的福!
“好啊,讓我見識一下公主的生活。”
紀疏櫻被她打趣,直瞪過去:“也就你會說。”
什麼公主,她向來不是,也沒有過過被寵愛的日子,哪裡配的上這種稱呼。
“都說王子配公主,難道你覺得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嗎?”夏時螢朝她暧昧笑笑。
秦家的那家宴會,她還記憶猶新呐,那樣張揚的護犢子方式,說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
沒瞧見紀家那幾人,怕是腸子此刻都悔青了吧!
紀疏櫻怔住,愣了幾秒,夏時螢說的好像沒毛病,連她自己都這樣感覺起來。
單止瀾是那樣矜貴溫雅的人,有他襯托,誰都沒法不尊重起來。
夏時螢得意挑眉,朝她抛了一個媚眼,“是吧,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說的沒錯。”
“對了,差點忘記了給你看個東西。”
夏時螢這幾天可沒閑着,說好了要給紀惜冉一個驚喜,就要給她好好留下。
那天,她早就找了個言語犀利的記者,狠狠将當晚的事情添油加醋的發表了幾遍,标題一個比一個勁爆。
分了好些天才全部發酵出去。
紀惜冉不是前兩天在她面前得意洋洋,暗自奚落她嗎?
難道還不讓她回禮了嗎,什麼端莊名媛,從雲端跌落雲泥,堪堪一瞬間的事。
“紀家對這些熱搜沒有管嗎?”紀疏櫻問的輕飄飄,看不出多大波瀾。
身為這麼多年相伴的朋友,夏時螢最是明白,紀疏櫻問絕不會因為是對紀家心軟,她如此通透的人,不過當成了看客。
“肯定是有的啊,不然我會精心謀劃這麼多天?”
紀家最是好面子,出現了醜新聞,當然第一時間解決,相當舍得砸錢,夏時螢當時都決定了,将私生房錢全都砸出來,大不了硬拼到底。
誰知道到了後面,壓根都不需要她出手,那些熱搜顔色一個比一個黑。
很明顯,有人砸的錢比她還多,夏時螢當時就想到了誰的手筆,苦于找不出證據,沒法求證。
再說,如果真是她想到那樣,那她也不打算說。
有些事,還需要自行體會,她插手豈不是少了很多人生樂趣,暗地裡當個助攻就好。
夏時螢暗測測地想。
紀疏櫻眼睫垂着,半響都未答話。
網上鋪天蓋地的信息挂着的都是關于紀惜冉的笑柄談姿,而她又何嘗沒有過這些。
秦家的宴會上,離開之前,有些聲音她還記得“像她這樣的嬌媚女人,真的配得上單家家主嗎?”
“一定會離婚吧?”
“紀家都不看重的二小姐,确保進入單家會被當做寶嗎?”
她刻意将這些忽略,可不能當做不曾存在過,也許說不定還會伴随很長一段時間......
紀疏櫻拍拍臉,眼底恢複些許清明,領證時候就清楚的事情,真到了單止瀾跟她說離婚那一天,那她也貪圖享受到了,他的錢他的權。
甚至現在還加上了他的身.體。
兩人單是逛着就覺得累了,一層下來,夏時螢佩服得五體投地,連誇都找不到更絕妙的詞。
她将目光放在紀疏櫻身上,壞笑:“話說,有沒有覺得守着這偌大的别墅,孤單寂寞啊?”
“嗯?”
“走啊,多久沒和我出去了,再不趁着這個時候出去就沒時間啦?”見人還沒反應過來,夏時螢忍不住在她耳畔,低語幾句,又問:“所以你說呢?”
紀疏櫻整個眸子都亮起來,“去,當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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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光明正大帶出去,還得等到傍晚。
孟叔幾次想請示單止瀾的意思,礙于紀疏櫻的面子,說不出口。
他想,少奶奶是能拿捏好分寸的吧?
路上由餘秘書“護送”,此次出差單止瀾難得沒帶上他,給他下達的任務也很簡單,看好紀疏櫻。
當然離開前,他并不覺得紀疏櫻會是不自覺的人。
她看起來不是個喜歡社交的性子,見他朋友那次,就感覺出來了。
單止瀾細心觀察到,同時覺得他要多帶她見識更廣的世界,才能更為絢爛。
因此,出發之前,他才會側耳問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可惜當時的她,陷入迷糊,對他說的話,還當做那些誘哄,不斷搖頭,惹得他心軟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