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在紐約,會攪在一起是因為她。
或者也不能說具體是因為誰。
可能兩人都心思不純,擦槍走火,在某個單獨相處的時刻,很容易一點即着。
大一暑假,她跟着汪止玲去紐約玩,汪止玲去臨市參加學術交流前,放心不下,囑托了宋望生幫忙照看她。
說是囑托,但也并沒有那麼正式,隻是在打電話的最後提了兩句。
宋望生是繼子,關系不近,她不好多要求對方什麼,況且聞芷也已經成年,照顧好自己還是可以。
當時聞芷就坐在酒店客廳的窗前,翻一本法文譯本,聽汪止玲跟宋望生打電話。
十分鐘的通話,手中的譯本一頁沒有再往後翻過,但房間太空曠,她仔細翹起了耳朵,還是沒能聽清那端的男人都說了什麼。
零星落下的隻言片語,隻能分辨出是許久未曾聽到過的聲音。
汪止玲挂斷電話,再去卧室拿了箱子走過來,跟她道别,她才回過神,盤在椅面的腿放下,起身送人。
宋望生在當天晚上發過來一條消息,問她想吃什麼,要不要帶她出去。
她當時窩在卧室,還在看那本法文譯本,凝神盯着屏幕瞧了有十分鐘,最後還是拒絕了。
她拒絕後,隔了幾分鐘,宋望生又發過來一條“嗯”,之後手機安靜,兩人便再沒有聯系。
隔天早上酒店門響,是宋望生的合作夥伴兼朋友吳昂來找她,說帶她出去玩兒。
她把人讓進來,倒了水,才想起自己并不認識對方,怎麼說都是個陌生的男人,遠在異國他鄉,跟對方出去之前,安全起見還是要确認對方身份。
她躊躇着站在餐桌邊,不知道怎麼提顯得更委婉,好在吳昂看出她的意思,直接給宋望生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他大喇喇地調侃:“你妹不相信我是你朋友,讓我給你打個電話。”
手機遞到聞芷手裡時,吳昂還開玩笑:“接吧,你哥,聲音不是機器合成的。”
聞芷看他一眼,想說自己剛緊張的表情不是害怕他,而是要接宋望生的電話。
沒多解釋,輕輕吸氣,拿過手機,背身往窗邊的方向走。
七月的紐約,氣候很暖,洋洋灑灑的日光從落地窗灑進,攏在人的身周,她看着左手的手機,靜了兩秒,才拿起放在耳朵旁。
陽光很溫暖,聽筒裡男人的聲音卻是淡冷的。
對面好像是在開會,周圍有細碎的人聲,再之後可能他打斷了下屬的交談,背景音安靜了些。
“吳昂到了?”他問她。
聞芷目光垂落,從三十層的酒店落地窗看到下面熙攘的街道:“嗯。”
兩人能聊得不多,在這之前也有三四個月沒見,上次聯系還是兩個月前宋祁宸給他打電話,把路過的她也喊過去,說了兩句。
兩人間安靜片刻,聞芷又聽對面說:“想去哪裡讓吳昂帶你去。”
她有一瞬間的失望,以為過來了,會有機會多見到他兩次。
但飄出去的心神很快收起,她出聲,嗓音微微啞,應下來:“嗯好的,謝謝。”
沒喊哥,她其實不太想那麼喊他。
又是短暫的靜默,宋望生在那端:“沒别的事了?”
聞芷:“嗯。”
宋望生:“那挂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聞芷:“好。”
拿着手機再走回,吳昂從島台邊的高腳椅上站起來,幾步走過來,伸手接手機:“沒騙你吧,我真是你哥的朋友。”
聞芷點點頭,怕對方等久不好,指了下卧室的方向,說自己去收拾了背包就出來。
一整天,吳昂像趕集一樣帶着她逛了三四個景點,下午六點,剛從當地的一個教堂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