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巫殺氣騰騰地看着對方。
眼前的男人好像是逆向生長的。
漂亮的面龐輪廓流暢無暇,白皙的臉蛋精緻又不顯女氣。
他身穿淺色的衣裳,如松般站在紫衣女子的身後。
一雙圓溜溜的黑眸極度充滿了欺騙性,為他的少年氣質增添了一分可信度。
在十年前,佩琳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他看起來大概已經25歲了,如今反倒還顯得更小了。
像是個正值青春的少年。
除了那變得長至腰間的墨發,佩莉是再也看不出悠久的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些什麼。
也難怪在那台儀器把他的年歲認成18歲後,無任何一人質疑和反駁。
想到眼前這個青年曾經騙走過她妹妹,佩莉就來氣,更不要說她的妹妹此時生死未知。
老人再次調動力量,将光芒集中于掌心,眼看就要将之抛出。
長發青年立刻舉起了雙手,示投降狀。
“等等,我有話要說……”
可大女巫哪等得了他把話說出。
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這家夥也死不了。
當然,若是死了最好。
反正自己先解了氣再說。
強光從老人手中脫離,再次向着青年駛去。
*
這臭脾氣……
姐妹倆真是不遑多讓啊。
雲鹄狼狽地躲過了這次的攻擊。
移動的步伐牽動了他的神經,使他本就隐隐作痛的身軀痛上加痛。
他故作無事,站穩停在了先前站位的幾步之後:“行了,我們談談。”
塞琳妮站在一旁默默觀察着局勢。
銀白不知何時漫上了她的整個瞳孔,星盤在其中運轉。
——她察覺到了某個青年正在隐瞞的事實。
恰好這時,青年忽地對上了她的眼睛。
長發的青年朝着她快速地眨了眨眼。
塞琳妮一怔,她垂眸。
下一秒,非人的眼瞳恢複了正常。
“你怎麼這幅狼狽的模樣?”大女巫看着雲鹄髒兮兮的衣服輕嘲。
雲鹄眉眼彎彎,他向大女巫回擊:“剛剛幽都發生了什麼,我想城主大人比我清楚。”
濃重的火藥味在這片空間彌漫。
長發青年和老人對峙着,紫衣的女子被夾在兩人的中間。
塞琳妮覺得自己應該給這兩人留下個談話的空間。
她正準備離開,卻被兩個不同的聲音叫停了步伐。
大女巫大喊:“你就站在這!
雲鹄淺笑:“塞琳妮小姐不用走也可以。”
塞琳妮才剛剛邁出幾步的腳步停下。
最後她悄悄往旁邊移動了幾步,乖乖站在了兩人的斜側邊。
“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大女巫的表情格外不耐煩。
說是這麼說的,但老人明顯是忍下了脾氣,等待着雲鹄接下來的話。
看着眼前這個面露倔強的老人,雲鹄不禁歎了口氣。
須臾,他開口:“我想你已經感覺到了……”
雲鹄沉沉地看向了老人的眼:“佩琳她死了……”
“少在這胡說!”大女巫說着又要攻擊。
但雲鹄搶在她攻擊之前道:“是被‘鬣犬’殺死的。”
大女巫一怔,她如同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氣般,停下了一切手段。
沒有哭喊,也沒有驚訝,沉默到令人感覺心慌。
幾秒後,老人極其認真地問出:“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雲鹄應道,憂傷被他隐藏在了黝黑的瞳色之下,他補充說,“那個孩子是她的弟子,我想他來問過你。”
大女巫回憶起在亂象開始前的那一幕。
藍眸的青年眼神堅定,毫不畏懼地對上了她的眼睛。
【“請問您知道一個身着藍衣,異能者衆多,實力強大、能輕松幹掉一個二階異能者,并且行蹤詭秘的組織嗎?”】
【“我想知道關于這枚勳章的信息。”】
一切的事情都聯系了起來。
大女巫閉目,刻薄的臉蛋表面上仍是不近人情,可誰也不知道此時的她在經曆着多大的痛苦:“她既加入了反抗軍,那早該知道會有那麼一天的……”
悲傷在這一空間中漫延,三人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默。
倏爾,雲鹄打斷了這一氛圍:“你确定将柳昊交給我嗎?”
瞬間,大女巫将一切軟弱的情緒收起,她擰眉,撂下了臉:“這吃裡扒外的東西要走就走,幹我何事?我們幽都可不養閑人!”
雲鹄一聽便知,佩莉估計又是在嘴硬了。
如今幽都混亂未平,柳昊留在此處也不是個好的選擇。
大女巫恐怕是擔心柳昊被殘黨臨死反撲。
雲鹄唇角彎起,心領神會:“好,那我會把他照顧好的。”
大女巫豎眉。
她不知道為什麼雲鹄會把她的意思“曲解”成這樣。
她聽見雲鹄的回話就來氣:“我限你們一天時間,都給我從幽都滾出去!”
說着,她還不忘使出手上的攻擊。
雲鹄再一次躲過了攻擊,并笑眯眯地“還價”:“一天不夠,要兩天。”
“滾蛋!”大女巫怒喝。
以防被大女巫二次驅趕,雲鹄調動起了自己的異能。
也許是身體損傷太重,轉移舞台的情節遲遲未至。
他隻見老人揉了揉眉心,憤憤道:“這師徒三人真是都栽在你手上了……”
師徒三人?
雲鹄不解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