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她也就鎮定下來了,接着問道:“不過,爹爹,我記得我們和飛羽門還有雲霧宗的關系也不算好吧?為什麼他們聯姻要給我們發請帖?”
“是啊,”周楚闵也百思不得其解,“我們和他們向來就沒什麼交往,為什麼這請帖會發到我們這兒來?不會是送錯了吧?”
“你們想什麼呢,”秦叙笑道,“白紙黑字寫着的,送請帖的信使不至于老眼昏花到這地步。”
秦湘愣了一下,“那他們為什麼要給我們發請帖?”
“因為他們不止給我們發了請帖,”明蕭長老喝了一口茶,悠悠道,“他們給修仙界能叫得出名字的各大小門派都派發了請帖,這架勢,看來是要浩浩湯湯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啊。”
沈清桐道:“我記得雲霧宗雖為六大門派之一,但素來行事低調,這次怎麼會這麼大陣仗?”
秦湘聞言笑道,“清桐姐姐此言差矣,雲霧宗可不低調,他們之前低調隻是他們沒有這個實力讓他們高調,這幾年他們那少主賀景文不是牟足了勁地想要在衆人面前證明自己的實力嗎?”她說着,又想到了那小人的卑鄙手段,嗤道,“甚至到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地步了,真是無恥至極。”
沈清桐見她越說越氣,也是伸手拍了拍她,為她順了順毛。
周楚闵在一旁聽着,沉吟片刻,點點頭道:“阿湘說的确有其事,雲霧宗的名号确實是這兩年來才在修仙界中出現的次數頻率越來越高的。”
其實秦湘與周楚闵說得都沒錯,早些年來,修仙界隻有五大門派,雲霧宗是後起之秀。其門派擅長的是暗器的鍛造與使用,因為在多年前的一場鏖戰中表現出色,故而被衆人所知,從此一躍跻身成為了修仙界的第六大門派。不過,後來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又因為江暮行,每年修仙界的盛典也是以推崇劍法修為為主。
雲霧宗又不像千機閣與雙靈閣,這兩個門派修習的結界符箓之術與藥理之術在任何情況之下都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千機閣因為奇門遁甲藏書頗多,素來還有百曉生的稱謂。相比起來,雲霧宗的暗器就變得更加不值一提了,所以,雲霧宗的這場熱鬧并沒有持續太久,水花散去,餘下的就隻是無盡的落寞與沉寂了。
直到這兩年來,雲霧宗的少主賀景文初出茅廬,在群英論劍大會上展露了些頭角,雲霧宗這才算是重回了大衆的視線之内,且在這平靜地湖面上泛起了些許水花。
秦湘想了一想,心中也就清明了些許,她把玩着手中的請柬,笑道:“怪不得他們會這麼大張旗鼓呢,和飛羽門聯姻,這本來就是一個很大的噱頭,再廣泛邀請各大小門派前來觀禮,不管怎樣,都算是賺足了關注度。”
周楚闵也笑着接道:“不止是雲霧宗需要,飛羽門結束了長時間的内鬥,如今被林秋月緊握在了手中,這結果在修仙界中也是衆說紛纭,不管怎樣,她需要一個在各大門派面前露面的機會。”
“我也覺得是,”秦湘認同地點點頭,“林秋月也需要一個在修仙界中站穩腳跟的機會。”
“是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有來有往,推論地是有鼻子有眼的。秦叙笑着搖了搖頭,打斷了兩人的推理遊戲,“好了,不管雲霧宗與飛羽門是打的什麼算盤,既然這請帖已經送上門來了,那咱們該去的還是得去,總不能到時候仙門百家都去了,就咱們不去,這也太不知禮數了些。”
聽着秦叙的話,衆人也覺得言之有理,不管怎樣,這禮數還是要的,就當是出門去遊山玩水吃席了。
“我就不去了,老胳膊老腿的,不想動了,我還是留在家裡躺着吧,”明蕭長老喝了口茶,手指一點,“有楚闵和清桐去就行了。”
“嘿,明蕭啊,你怎麼越老越犯懶啊,”秦叙聞言,瞪了他一眼,頗為不滿,“你不去,就讓我一把老骨頭帶着幾個孩子去嗎?”
明蕭長老笑了笑,朝他揮了揮手婉拒,“我是真不行了,掌門你去吧,我和鴻英長老在家為你處理門派事宜就行了,再不濟,請柬上不是還寫了讓席清長老一道去嘛,你看,總不是你一個人帶着孩子們了吧?”他說着,又轉臉看向了長錦,“席清長老?你會去的吧?”
長錦對去哪一向都很随便,沒什麼意見,而且秦湘也在,他就更加不會拒絕了,于是他點點頭道,“看掌門安排,若是需要我去,我自然會去。”
對于長錦的這個回答明蕭長老頗為滿意,他點頭笑道,“甚好甚好,如此甚好。”說完,又轉頭面帶笑意地看向秦叙:“所以,掌門,你這下放心了吧,席清長老會和你一起的。”
“……”秦叙瞪了他一眼,沒轍,不願意去你再拖也是不會去的,盡管他心中再憤憤,也隻能作罷。
幾人一番交涉,最終還是确定了由秦叙和長錦帶着秦湘、沈清桐和周楚闵前往雲霧宗參加林秋月與賀景文的婚宴,秦叙不情不願地将門派事宜交代給明蕭長老後,又與剩下的幾人确定了一下參加婚宴的行程與注意事宜,叨叨絮絮反反複複地說了好一會兒又一會兒,才算是講完。
這些年來秦叙又當爹又當媽,注意的東西較常人來講自然就多些,也愛唠叨。于是在将所有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之後,還要苦口婆心地再念叨一遍,生怕幾人忘記,“婚宴在七日後舉行,我們三日後出發,辰時在山門口集合,不要遲到了……”
秦湘笑着應好:“好了好了,我們知道了,爹爹,你都已經講了三遍了。”
“你這就嫌爹爹啰嗦了?”秦叙一臉傷心的表情,“果然是長大了,阿湘都不想聽爹爹說話了。”
“我沒有,我怎麼可能不會聽爹爹的話呢?”聞言,秦湘急了,連忙去拉他的衣袖,耍無賴地笑着準備以此蒙混過關,“我從小到大除了阿娘不就最聽爹爹你的話了嗎?”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起這話,秦叙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幽怨地朝她投去一眼。
秦湘沒反應過來,與他四目相對,還傻乎乎地問道:“怎麼了?”
“還怎麼了,你也就嘴甜,”秦叙在她額頭上敲了一敲,翻舊賬道,“上次我讓你看看喬玉洲你不也沒聽你爹爹的?那叫拒絕得一個幹脆,好了,你不喜歡喬玉洲沒關系,這次婚宴上各大門派的青年才俊都會去,你也到這個年紀了,多留心留心其他人。”
這話一出,場上衆人的表情就各有各的好看,周楚闵與沈清桐對視一眼,又看了看秦湘與長錦,然後差點沒繃住,笑出了聲來,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周楚闵連忙裝模做樣地咳嗽一聲,“沒事,我不小心嗆了一下,别看我,當我不存在,你們繼續。”
“……”秦叙這才收回目光,看秦湘又看向長錦,一副沒在聽他講話的樣子,不由得又怒道,“阿湘,你看着席清長老做什麼?有沒有在聽爹爹說話?”
“在,我在,在聽,”秦湘隻得收回目光無奈回道,“好了,我知道了,爹爹,你放心,明年我一定争取把自己嫁出去好吧,就不勞您再操心。如果要是沒什麼事了的話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和師父下棋了,爹爹再見,師父再見。”
秦湘說完,也不等秦叙再有什麼反應,拉着沈清桐轉身就要走,她怕她再呆下去,她爹真要念叨死她。她倆一走,周楚闵與長錦自然也得跟着走,于是朝那邊坐着的頗有不甘心的秦叙和吃瓜看戲的明蕭長老打了個招呼後也跟着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