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獨眼瞧見點數為小。
獨眼果然将籌碼撥到小的那頭,沈歸荑則是将籌碼撥到大的一頭。
賭郎慢慢揭開陶蠱,獨眼眼色一變。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是大。”
沈歸荑看向他道:“如你所說,我的運氣來了,你輸了。”
她揚了揚手中神誓縛命地印記,道:“三日之後,我還會到這賭坊來,若你不能湊齊這玉石,我就要你的命。”
獨眼臉色灰白,追着沈歸荑出了門。
“不可能,你有衍術是不是?”獨眼道
“我有沒有衍術我不知道,你的衍術應當是透視,用此等衍術在賭局上,小心鬼差卸了你的眼。”
獨眼叫她說中衍術,臉色灰白,道:“沒有!你一定是用了什麼法子。”
沈歸荑:"賭局有輸有赢實在正常,我今晚不過最後幾局赢了,怎麼就作假了,反觀你,好似笃定自己一定會赢,才有鬼。"
獨眼現今性命捏在她手上,隻能求饒:“仙師行行好,兩千玉石我實在湊不齊。”
沈歸荑道:“想讓我免了你的玉石,也可以,隻不過,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
沈歸荑在石月城的一家小客棧中住了下來,這裡離謝府和裴府很近,還緊挨着執法堂。
她将寶袋中的玉石盡數倒了出來,開始吸食這裡頭的靈氣。
經過這幾日的修習,她的靈術已在星芒境後期,幻術也達到了一境後期。
靈術她尚且不用擔心,隻是這幻術,幻術的第二境為幻境,第三境為傀儡術。
想要越過這兩境不是一件易事,第二境需要構現出一個完整的幻境,到達第三境需要制作一具完美的傀儡。
如今石月城中衡陽宗在招收弟子,而裴家,謝家卻與宋家走得極為親近,甚至不顧羲和将要到來的定地大賽,毅然地要加入赤霄神宗。
今日她路經衡陽宗,見到他們招收弟子的樓前冷冷清清,他們弟子在大街上贈送本門功法金烏訣都沒人要,而珍馐樓中卻坐滿了恭賀裴,謝兩婚事的城民。在不久的将來,聖都的靈術師還會前來這場婚禮觀禮。
沈歸荑不覺得衡陽宗會對此事視若無睹,這簡直是在将他們的臉面往地上踩。
上清界的勢力錯綜複雜,聖都實力超群,然而其它地界各自的門派實力同樣不可小觑。或許她可以利用它們之間的矛盾,達到自己的目的。
同時,她要盡快變強,她目前的修為實在不夠。師父生前是乾坤弟子,修的是奇卦術,她走前留下了許多術法,師姐将這些術法知識要術整理成了小劄。
沈歸荑平日裡熟讀這些小劄,裡頭三種術法都涉及,但最為詳細的還是奇卦術中的陣法。然而沈歸荑是靈術師,若想修為有所增進還是得向一位大靈術師拜師學藝。
沈歸荑隔日來到衡陽宗招收弟子的小樓前,樓前的弟子在掃地面的灰塵,還無聊地拿着掃帚轉着圈,模仿大風吹過。
墨劍這幾日在小樓裡都要待得發黴了,也沒招到幾個弟子。
他們衡陽好歹也是羲和第一大宗門,隻不過近百年來,他們衡陽宗的好幾位長老沒能突破境界,紛紛坐化了,門内弟子的修為也沒什麼長進。
章尾的現狀上清界都有目共睹,自從雪山底下的定地斧被聖都拿去之後,地靈脈改位,章尾底下的靈脈逐漸向聖都靠攏,章尾的氣候越發嚴寒,隻能靠雪山底下的玉石礦和溫泉水維持靈氣。然而靈氣還是失衡了,雪山的寒氣簡直止不住,就連從小生長在那的章尾子民都快忍受不了了,紛紛逃離了章尾,去往其他地界。而大規模的子民移居讓章尾更加招收不到弟子,也難以在往後的定地之賽中翻身。
墨劍想,為何要有這定地之賽,大家就此安心修煉不好嗎?
若是他們羲和在下一次的定地之賽中輸了,也要成為下一個章尾。他自小在羲和長大,可不想搬離羲和。
他一轉身,見一女子站在小樓前,烏發雪膚,一雙黑眸平靜地瞧着自己。墨劍臉一紅,連忙收起了掃帚,不好意思道:“姑娘有何事?”
沈歸荑禮貌地微笑道:“我見到你們外頭張貼的告示,說是招收弟子,想來試一試。”
墨劍拿立馬朝裡頭大喊道:“師姐,有人來報名了!”
話音剛落,小樓二樓的門被一股靈力打開。
“來了!”一女子從小竹樓上‘嗒嗒嗒’地下來。
她看起來不過二十餘歲,樣貌美麗,姿态活潑。與樓前這少男身穿同樣的弟子服,水藍色的衣物,繡有藍色雲霧紋。外頭再套件金色薄紗,薄紗上有一隻鳳鳥和金烏圖樣,她從竹樓上小跑下來,薄紗随着她的步伐晃蕩,泛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上清界的術師修為到一定境界後便會定容,除非受了不可逆轉的傷勢,容貌将會衰老地異常緩慢。
她一邊下樓一邊張望:“人在哪呢?”
墨劍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樓前的沈歸荑,害羞道:“就是她。”
說完他又補充一句:“就她一個弟子。”
藍仙羚從小竹樓的最後一階樓梯跳下時,腳底浮現出一輪淡金色的太陽輪盤,她就踩在這太陽輪盤上徑直漂浮過來。
她的太陽輪盤在沈歸荑面前停下,藍仙羚從上頭跳下來,眼神帶笑道:“姑娘想加入我們衡陽宗?怎麼稱呼呀?”
沈歸荑微笑道:“我叫沈歸荑。”
藍仙羚拉着她的手道:“哎呀,沈姑娘,你可真是太有眼光了,我們衡陽宗,至今為止立宗也有千年了,底蘊深厚,不管是奇卦師還是靈術師都出了無數大能,是上清界數一數二的大宗門,對待門中弟子那也是非常不錯的。”
墨劍在一旁聽得臉紅,他們衡陽宗何時在上清界數一數二了,師姐的話好生不要臉。
沈歸荑則是附和着藍仙羚的話誇贊道:“若是能拜入衡陽宗,實乃我之幸。”
她這話讓藍仙羚聽着喜笑顔開,直誇她有眼光。
藍仙羚道:“入宗之前,還請沈姑娘随我先去測個天賦,看看與我們門派功法是否相合。”
沈歸荑點點頭:“就在此地嗎?”
藍仙羚笑道:“我們衡陽宗的本部在赢山,這處小樓隻用作招收弟子,上來吧,我帶你過去。”
藍仙羚又召喚出了那輪金盤,讓沈歸荑與她同乘金盤。
沈歸荑踩上那輪金盤時,腳底便感到微微的燙意,待踩上去後,整個人好似都籠罩在太陽底下。
待二人站穩後,藍仙羚雙掌相對,一個手訣便讓金盤飛了起來,隻不過,這一次不隻是貼地而行,而是帶着沈歸荑飛到了空中。
二人飛在空中,石月城此時正當晌午,厚實的雲層間灑着金色的光芒,羲和的天幕是極為罕見的透藍色,地面的一切都無比透亮,羲和好似永遠處于盛夏。
沈歸荑在飛行的路上還瞧見了一群同樣身着衡陽宗服的弟子,他們腳底踩着金輪,穿梭在潔白的雲層間,手中的靈線拖着一道大型法陣。
沈歸荑還未問這些弟子是做什麼的,藍仙羚笑着對她解釋道:“這是我們衡陽的布雨使。羲和不比别處地界,這裡的日頭太大,雨水難凝,需要布雨使們在天空布下雨陣,将雲層中的水氣凝結起來,有時雲層中水氣不足,他們還需去靈岱島借水。”
沈歸荑贊歎道:“好生神奇。”
法陣被拖到石月城的上空,幾位布雨使站在相應的法陣相位中,合力将靈力輸送進陣眼,法陣湧現出光芒,不過一會,法陣中的雲層中便浮現出顆顆細小的水珠,這些小水珠浮動在雲層上,似一條條快活的小魚。
布雨使們加強手中靈力,陣眼的光芒越發亮,水珠很快變大,紛紛墜落進地面。
石月城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太陽雨,雨水散去之後,布雨使們完成了在石月城的布雨任務,很快又踩着金輪飛往别處地界。
天幕中的日頭沒有了雲層的遮擋,日光越發強烈,藍仙羚的眼睛卻絲毫不畏懼這強烈的光芒,她的眼中有道道紅色日紋浮現在其中。
沈歸荑将靈力凝結在眼睛上,抵抗着天空中過于刺眼的光芒。這時,她突然發現,腳底下的金盤在吸收着周圍的日光,不過一會,她的眼睛便能适應雲層中的光芒。
看來衡陽宗弟子所修的功法能夠幫助他們适應太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