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懸黎道:“我要你去羲和,護住月熔。”
阿瞳一下子便石化在原地,她自從被選為少主影子那一日起,便沒離開過少主。此時竟要她離開少主身邊,去羲和護旁人。
阿瞳想,早知方才便不那麼嘴快了。
宋懸黎繼續對着阿瞳道:“近日石月城事件頻發,我擔憂她的安危,月熔也是我的妹妹,是宋家的小姐,我不能置她于不顧。阿瞳,你是所有影子最為優秀的那個,隻有你去,我才能放心。”
宋懸黎言至此,阿瞳哪還能不答應,隻能恭敬道:“是,少主放心,屬下定會護好三小姐。”
書房外傳來異動,阿瞳一個閃身出去,見到輪椅上的那個女孩時,阿瞳收回手中的刀,單膝跪地尊敬道:“二小姐。”
宋懸黎走出書房,看見宋玉光端着盤糕點,溫和道:“玉光?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好了,不能來書房這邊嗎?”
母親吩咐過她不讓玉光過多接觸上清界這些見不得光的秘聞,所以宋懸黎一向不讓宋玉光到書房這頭來,她總是和人在書房裡密謀一些見血的事。
宋玉光卻突然将手中盤子摔在地上,一邊哭一邊道:“我聽到你的話了,你讓阿瞳去保護那個野種!”
宋懸黎原本柔和的神色一下子嚴厲起來,道:“玉光!我說過了,不許稱呼月熔為野種,她是我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我們都是母親的孩子。”
宋玉光哭着捶打着輪椅,道:“她怎麼不是野種,要不是她,我怎麼會一出生就沒有娘親,都是她搶走我的娘親,害得娘親在我八歲時才回來,不是月熔,我幼時怎麼會沒有娘親的陪伴,宋家怎麼會缺失家主八年,就是她害得!”
宋玉光一邊哭一邊瘋狂敲打輪椅,一旁的侍女聽到動靜趕過來,攔都攔不住。
宋懸黎隻能無奈地俯下身來,安慰道:“玉光,你這麼說母親她會傷心的,都是她親自生下的孩子,怎麼會有野種呢?我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你和我是,我們和月熔也是。”
宋玉光尖聲叫道:“才不是!”
“阿瞳是你的影子,一直跟着你,你怎麼可以讓她去保護月熔那個野種!”
阿瞳心想二小姐說的話有道理,但看到少主的神色,阿瞳還是道:“二小姐,少主此番派我去不止是因為月熔小姐,還因為裴府的事,我與無相衛出自一脈,親自前去調查無相衛一事再好不過。”
阿瞳還特意照顧宋玉光的心情,稱呼月熔為月熔小姐,要是她稱呼月熔為三小姐,宋玉光又該崩潰了。
阿瞳補充道:“裴家一向與我們宋家交好,我們今後還需他為我們效勞,此番裴家請我們相助,我們定當得去,不然傳出去壞了我們宋家的名聲,讓旁人以為我們宋家是怕事的。”
阿瞳說鬼話的功夫一流,恰巧宋玉光平日雖蠻橫,但對于宋家之事還算有分寸,方才又隻聽到後頭一半話,此時堪堪信的阿瞳的鬼話,哭着道:“是真的?不是特意為了那個野種而去的?”
宋懸黎擦了擦宋玉光的淚痕,點了點頭,但還是糾正了她的話:“是月熔,不是野種,月熔遲早會回到宋家的。”
宋玉光聽了這話可不高興,但也不再鬧了,隻是生着氣自己推輪椅回去,連宋懸黎在身後吩咐她當心點的話都置之不理。
宋懸黎無奈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吩咐阿魚道:“你今日便出發吧,出發時小心别被玉光和她的侍女瞧見。”
阿瞳道:“是。”
她家少主真不容易,别看這邊這個不好對付,石月城那個也不待見宋家呢。
她家少主這是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宋玉光回到房間後,還是氣不過。
宋家人一般都有自己的影子,若是見到影子亡了,便知其主出事。
當年娘親在生下她後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封書信,衆人還以為是有何要事要緊急離去,沒曾想第二日在角落發現見到她的影子屍體,才知娘親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