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荑與小黑一路逃到赢山腳下的那座山脈，确定了後方無人追上來，才停了下來。

她吩咐小黑在這處森林候命，剛準備回衡陽宗，小黑卻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她。

沈歸荑瞧見這是什麼，頓時嫌棄道：“你将這玩意帶出來做什麼？”

這還是小黑第一次做她吩咐之外的事。

沈歸荑發覺這小黑近日越發聰明了，之前還四肢僵硬，她在心中給他下達的命令也不太聽得懂，隻知道一味地出手殺人。

如今她都不需要将命令下達地太過仔細，小黑便能明白她的意思。

甚至能感知到她的情緒變化，她憎惡什麼人，這小黑就憎惡什麼人。

簡直像她肚子裡的蛔蟲。

小黑磕磕絆絆道：“殺..了他。”

沈歸荑知道這是自己的恨意通過傀儡術感染到了小黑身上，讓小黑也十分讨厭裴胥，她點點頭道：“我會殺了他的，但這玩意你丢了吧，看着怪惡心的。”

小黑：“玉..石。”

沈歸荑恍然大悟：“你是讓我用這個換玉石？”

說起來，她都将還陽劍還回去了，裴家卻沒給她玉石。

還陽劍并非被宋玄章炸出星軌，而是她有意為之，大型幻陣的展開需要定陣之物，裴胥的還陽劍與謝雙卿的水遙劍便是最好的定陣之物。

她已經在還陽劍上布下了幻陣，到時裴，謝大婚，這兩柄劍一碰，便能助她開啟幻陣。

沈歸荑拿出玉訊将小黑手上那玩意留影下來發在了石月城公開訊組中，指名道姓地要求裴胥再拿十五萬顆清玉石來贖。

這一訊文一經發布，瞬間激起千層浪。

然而沈歸荑沒管這些，她将玉訊收起，一路飛奔進赢山。

若她沒記錯的話，明日有一場很重要的考核，她此刻趕回去還能睡上一個時辰。

***

月熔仍舊是最早起的那個，梅峰上的弟子鈴還沒響，她便已起床。

她每日清晨都要在小院中練上半個時辰的劍。

經過那次的夜襲，月熔更加确信術師除了術法之外，體術和劍術仍舊非常重要。

隻是她沒有用那晚的雪龍劍，而是自己削了一根枝條當作劍用。

那柄劍是十三歲生辰時，她娘宋聖通差遣一位影衛給她送來的生辰禮物。

月熔不輕易用它。

随後便是沈歸荑打着哈欠出房門，再是褚靜苑，她們院子中最晚起的永遠是司魚。

司魚一起床便問褚靜苑：“昨夜誰赢了？”

褚靜苑還沒反應過來，司魚道：“就是那刺客和裴家呀？他們昨夜不是約在珍馐樓見面嗎？”

褚靜苑道：“昨夜溫執事禁言了那訊組！現在都沒恢複呢！我昨夜早早便睡了。”

溫迎執事昨夜在訊組中勸告弟子休息無果後，直接用執事身份禁言了那個訊組。

月熔：“你們快點吧，待會便要開始考核了，聞長老說此次考核不一般。”

今日弟子們修習的地點并沒有在神女宮中，而是赢山的演武場。

這演武場地勢地平，四周環繞山脈，山脈中設有涼亭。

此刻的聞野和陸清便坐在其中最大的一座涼亭中。

衆弟子見兩位長老今日都在，不由得好奇這考核究竟是何。

遠在山脈涼亭避暑的聞野用擴音陣道：“今日考核你們會進入空靈之境模拟對戰，在空靈之境中不計生死，可全力以赴。成績關乎弟子積分，大家好好對待。”

在場的土鼈沈歸荑與司魚還是頭一次聽說空靈之境。

沈歸荑露出好奇的神色，問月熔：“空靈之境是何物？”

月熔解釋道：“空靈之境最初玄機門與機心閣共同研發的，用于模拟對戰的另一維度空間。其實也就類似于幻陣，在裡頭受到的傷害都是假的，一般都是大宗門用于訓練弟子。弟子們一般以靈體方式進入空靈之陣，□□留在外頭，靈體類似于靈術師的靈分身，但奇卦師也可在空靈之境的作用下凝出靈體。”

“空靈之境最奇妙之地在于，可将術師的全部神識投射到靈體中，也就是說，術師相當于進入到一個傷害不計，氣候與場景可随時變換的作戰場地。”

沈歸荑道：“原來如此，當真奇妙！”

司魚也在一旁，一邊聽一邊長大了嘴巴，她還是第一見空靈之境呢。

在場的新弟子也是第一次瞧見空靈之境的模樣，上清界有空靈之境的宗門不多，聖都三宗，烏蟾教，太素碧落宮才有，其他宗門都沒有。

聖都三宗不必多說實力超群，獨占五把定地斧，玉石礦都有上百條了。

烏蟾教獨掌星辰大殿，每隔五年一次的界口開啟，烏蟾教便可賺地盆滿缽滿。烏蟾教在上清界還有許多其他産業，例如月華帶與仙鶴的販賣，烏蟾教簡直富地流油。

聽說烏蟾教的弟子每五年當一次仙侍所賺的玉石比其他宗門弟子十年所攢的還要多。

而太素碧落宮是醫修聚集之地，醫修可是諸多術師中最為賺錢的，而且蒼野巨林氣候特殊，那裡的靈植都長地異常好，太素碧落宮每年賣出去的靈藥便不計其數，更别提那裡的醫修醫術頂級，替人看診一次的玉石便高得吓人。

如此說來，目前最窮的宗門便是章尾的雪山宗和他們羲和的衡陽宗了，連栖林之澤的泥蕖教都比他們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