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隻當是被一個卑賤凡人随意叫住名字的不适感,畢竟就算他近年來久不出門,府中下人也不敢對他有絲毫不敬,對他都是稱一句少爺。
如今這沈安倒是敢随意呼喊他的名字,風懷麟心中十分不爽。
他隻催促她盡快動手。
然而當沈歸荑真如他所願開始時,風懷麟才明白她這句準備好了沒是何意。
這個該死的醫師竟然不用玉靈散!硬生生地将他身上的肉一點點割下!
風懷麟痛地差點将自己舌頭咬下,沈歸荑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道:“如此無能,這點痛都忍不了,沒用的東西!”
這醫師從前對他陰陽怪氣都讓他找不着話語裡的錯處,是以風懷麟認為這她本就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野性子,隻要她能治好自己,便也能忍,事後再殺了她便是。
方才那一巴掌倒是讓風懷麟懷疑她本就與自己有仇。
他怒道:“你找死!”
随後風懷麟便喊門外的侍衛進來,他早就吩咐過侍衛和小厮就在他房門外等候,若是聽到裡頭動靜不對,便沖進來。
然而他喊出去的話語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任憑他如何呼喊,門外的侍衛與小厮都沒有回應。
風懷麟此時心中越發感到不對勁,心中警鈴大作。
難道這醫師将門外的人全殺了?怎麼可能,他府中侍衛修為不低,她怎能将他們全部殺了。
“你做了什麼?!”風懷麟又驚又怒他身後的醫師。
然而那醫師隻是淡淡笑了笑:“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道:“其實我真是幻師。”
此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砸在風懷麟的頭頂。
世間怎會有幻術師會靈術?!不可能,不可能!
更讓他在意的是,若她真是幻師,那他容貌上的好轉可能都是假象,都是她用幻術凝結出來的假象!
沈歸荑明白他最在意什麼,将一旁的鏡子推到他身前,指着裡頭發的人,笑道:“你仔細瞧瞧,你如今的模樣。”
風懷麟本不想看,但奈何這面鏡子大的很,他一眼就瞧見了裡頭的人。
這一瞧,他渾身都呆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鏡中那個牙齒徒然變得尖利發黃,皮膚長滿羽毛與毛發,面容像一頭野獸般的人。
這渾身上下長滿野獸毛發,面目全非的人是他?
原先腐爛的地方根本沒有修複,而是長出了細細的牙齒,他渾身上下都長滿了這種牙齒。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如此模樣比之前被靈爆彈炸傷還要醜陋,這簡直已經脫離了人的樣貌,就像一頭野獸與人的雜種!
風懷麟氣得一頭撞碎了這面鏡子,他不敢再看着鏡中人,他不相信那是如今的他!
沈歸荑笑道:“難怪下界沒人敢吃這藥丸,原來會變得如此,多麼醜陋又惡心,簡直令人作嘔。”
風懷麟氣得撲過來掐住沈歸荑的脖子,他用力掐着沈歸荑的脖子,想活活掐死他。
都怪這個卑賤的凡人,竟敢讓他吞食這種藥丸!
他使出渾身力氣,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風懷麟差點将自己掐死。
風懷麟吓地立馬松開了自己的手,然而身旁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我允許你松開手了嗎?”
沈歸荑的聲音一出,風懷麟的手立馬不受控制地又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将自己掐地舌頭突出,滿臉憋脹,那道聲音才命令自己停手。
風懷麟滿頭大汗,驚恐地看向那個坐在房内主椅上的黑衣少女,她面無表情,目光冰冷地倚在椅子上,一隻手把玩着水遙劍,渾身散發出的戾氣如同從地獄走出的羅刹。
風懷麟吓得從床上跌落,驚恐道:“你到底是誰?!”
沈歸荑好以整暇地欣賞着他的狼狽模樣,冷冷地笑了聲:“你猜,若是你猜中了,我今日能讓你死。若是猜不中,我便将你作成一具傀儡。”
風懷麟聽到她的話,吓地急忙往門口爬。
然而,無論他怎麼爬,都到不了門邊,他在離房門一步之遙的位置。
沈歸荑一顆靈爆彈炸碎他的一條膝骨再狠狠碾壓,如同當年風懷麟炸碎她阿姐的膝骨。
沈歸荑一腳揣在在風懷麟的胸口,将他踹地口吐鮮血,如同當年在雪地中,他發瘋踢向她的一腳。
沈歸荑冷冷道:“你當年在下界可威風地很呐,想殺人就殺人。既然你如此疼愛那隻白狐,我便将你變為和它一樣的牲畜,你可滿意啊?”
風懷麟聽到她如此說,顫抖道:“你..你是當年下界的凡人?”
沈歸荑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道:“你仔細看看,我的模樣。”
她變化出周檀婉當年的模樣,一隻眼睛被炸毀,滿臉仇恨地看向風懷麟。
吓地風懷麟一哆嗦,連忙想要掙脫開她。
這張臉,簡直是他的噩夢!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叫周檀婉的凡人拉着他一起死的決絕模樣!
就是這張臉,害得他識府破碎,全身腐爛,再也無法修煉,如今她又來找他了!
沈歸荑瞧見他的害怕模樣,冷冷道:“怎麼?你想起我是誰了?風懷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