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紅色的夕陽灑滿了白色的天主教學院,天地間鐘聲回蕩,鐘樓處鴿群起落……
上完了一天的課後,三人組在校内咖啡館的包間聚頭,分享情報。
“ S班的人都挺好的,說話又好聽,不像某些人……”美咲斜眼睨着五條悟,意有所指。
五條悟完全沒有帶入說話不好聽的“某些人”角色,開開心心地吃着抹茶巧克力巴菲,道:“F班上80%都是貧民,家裡超級無敵沒錢的那種,因此每個孩子都是‘全村的希望’,不過他們卻因為競争壓力太大,而成了吊車尾,班内的氛圍老子隻能用‘絕望’和‘瀕臨發瘋’來形容,感覺每個人都有做咒術師的潛質呢~”
這裡的,咒術師的潛質指的是“瘋”,而不是真的有祓除詛咒的能力。
“怎麼會這樣?”美咲不解。
既然是全村的希望,那麼他們大概率會非常努力才對,而能靠社會資助進入貴族學校,說明本身的成績應該就十分優越,怎麼會都墊底呢?
夏油傑一下子就懂了美咲的疑惑,解釋道:“畢竟真正持有的教學資源不一樣,貧困生隻有聖羅蘭,而家境優渥的少爺小姐們可能還有海外的私人教師、鋼琴老師、格鬥術教練等等,這些差距是很難拉平的。”
“那也不至于瘋瘋的吧?”美咲。
“這可能跟宗教信仰有關,很多特困生其實不是天主教信徒,家裡也不是。”五條悟懶洋洋地補充,看向不遠處天空的藍瞳透着若有所思。
“被迫相信自己并不相信的神,每天讀着自己并不奉為經典的聖經,最近又發生了科學無法解釋的惡性靈異事件,确實挺叫人發瘋吧?”五條悟側頭,看向夏油,“傑,你在知道咒術界和高專的存在前,有過精神狀态很差,懷疑世界懷疑人生的階段嗎?”
夏油傑淡金色的瞳孔一下子放空,神情悠遠起來,“我的話,從小就跟别人不一樣,在建立無神論認知之前,就已經是個堅定的鬼神信仰者。不過,因為周圍人都是無神論,對鬼神之說諱莫如深,我确實有過跟周圍人關系很糟糕的階段。”
彼此間不信任,無法認同他人,也無法獲得認同,感到壓抑,以至于好像快發瘋的感覺………
夏油傑确實深有體驗。
這種觀念感覺在青春期進入了巅峰。
青春期的少年人都會更加相信自己所看所聞所想,對周圍的人和世界提供的固有的認知産生質疑。
夏油傑就是從那種孤獨與質疑走過來的,進入高專,他很高興。因為在這裡,他不是一個說話不吉利的小孩、說謊精、奇怪的少年、精神不正常的人。
高專的出現讓他知道,自己看到的才是真實的,自己才是對的,别人是愚昧的、錯誤的、弱小的存在。這麼一想,夏油傑就心安了。
然而,去年星漿體事件發生後,他的信念再度動搖……
“傑?傑?”五條悟的手在夏油傑的眼前晃了又晃,“發什麼呆呢?”
夏油傑的視線移到了摯友不知煩惱為何物的臉上,不由無奈一笑,“沒什麼。”
美咲盯着夏油傑,半天沒有挪開視線。
美咲本來就是個相對心細的人,又是提前知道夏油會黑化的攻略者,自然對于他的表情比較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