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被他爸找上了。”顧霆宇說，“或許是時候讓我們知道弟弟的身世了。”

顧姝愣了愣，沉默片刻，終于點了點頭。

“你是我大學同學的孩子，我和她關系很好，隻不過畢業後各自結婚，不太聯系。”

顧姝陷入了回憶。

“有一天我逛街突發牙痛，去附近醫院挂号，剛好她在難産，她老公剛好被判坐牢，又剛好那天我前夫的情婦也在同一家醫院難産，我前夫剛好也被判坐牢。”

方白真：“……”

是不是有太多剛好了？！

“又剛好我前夫讓我簽一份撫養情婦孩子的協議，否則不把顧氏的一部分财産還給我。我簽了之後去醫院抱孩子，剛好你和情婦的孩子手牌都掉地上了，我就把你當做那個小孩抱了回來，兩全其美。”

顧姝笑問：“你還有什麼問題？”

方白真呼出一口氣，其實他懷疑過自己是不是情婦的孩子，說沒有心理壓力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雖然他不是情婦的孩子，東方啟是。

所謂的真假歸位，如果歸到顧家這邊，既不合理又膈應人，看來任務還需别的方法。

“媽媽休息吧。”方白真說，“等我忙完這陣回家再聊。”

顧姝笑了笑：“你們也早點休息。”

顧姝挂了視頻，方白真也向顧霆宇告别：“我就不留宿了，回去找導演徹夜交流劇本。”

“我讓船員送你。”

方白真連忙拒絕：“不不不，我打船來的，也打船走！”

“是麼。”顧霆宇說，“那我下樓，送你去打船。”

“……”

方白真含淚站在船舷，今夜第三次打船。他登船并悲壯回首，朝顧霆宇的身影久久告别。

等到顧霆宇身影離開船舷，方白真立刻說：“師傅，調頭回去！”

方白真鬼鬼祟祟地躲着遊輪上所有活物，鑽回套間才松了口氣。他将門拉開一條縫，側耳傾聽前方甲闆的動靜。大家還在唱歌，不過這次沒有湛星歌的聲音。

後方，湛星歌好奇地問：“你在找我？”

“……！”

方白真差點被吓暈過去，連忙開燈一看，湛星歌靠在客廳沙發上。

晚上的社交全是他一個人魚頂着，他似乎又喝了些酒，眼角微微泛紅，月光般的魚尾巴逶迤垂到地毯上，薄紗般的魚鳍比名貴地毯更加華美。

方白真被美人魚橫陳沙發硬控一秒，狂甩腦袋回神，先發制人，質問：“幹嘛不開燈吓我！”

“我聽到你叫别人哥哥。”湛星歌淡淡說，“果然，你在藍星這幾年有了别的家。”

“……你還聽到什麼了？！”方白真今天不知道第幾次汗如雨下。

湛星歌又說：“我聽到你打電話了，你說去找他。本想跟着你，但我好像喝多了，隻好回來等你。”

“你是喝多了。”方白真走過去撈魚，湛星歌喝酒不上臉，身上卻燙燙的，“我送你回卧室。”

“……你怎麼不叫我哥哥？”湛星歌趴在方白真肩膀上，問道，“你對我做你哥哥有什麼不滿？不喜歡媽媽還有别的孩子？”

“沒有的事。”

“沒有？”湛星歌繼續問道，“那怎麼不叫？不想多一個哥哥？”

這話說的，方白真目前持有的媽媽多達四位，區區多一個哥哥算什麼難題？

方白真把湛星歌放進充氣泳池，趴在邊上笑眯眯地哄道：“哥哥，睡吧。”

美人魚沉入水中，銀藍長發像海草般飄散鋪陳，雙眼微合，似醒似夢。

方白真站起來，決定去沙發對付一晚。他走了兩步不放心，趴回來又問：“哥哥，你就聽到我打電話？還看到什麼沒？”

湛星歌睡意朦胧，答道：“沒有。”

方白真這才徹底放心，從他卧室翻出條毯子出去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湛星歌大約宿醉，遲遲沒有出來。方白真一邊刷牙一邊掏出手機回複導演的邀請：“我有别的事要忙，這幾天手機聯系。”

昨晚面對面是為了體現合作的誠意，也算是生意場上最基礎的禮貌。

就造作了這麼一次，差點被哥哥們輪流揭穿，方白真決定不再作死，安靜扮演人魚交流員直到交流結束。

導演秒回：“方少，網上有你的熱門，你看了嗎？”

方白真困惑，他最近銷聲匿迹，沒做什麼啊？莫非……是《神鳥偵探》最後一集已經剪完播出，神鳥的結局引發讨論？

方白真連忙上網沖浪，隻見熱門赫然是：#情婦的孩子方白真#。

有人曝光他作為顧姝出軌前夫和情婦的孩子，被傻白甜顧姝“無私”養大，待遇比親生兒子顧霆宇都好！顧霆宇小學開始就苦哈哈地做總裁，養不事生産的母親和同父異母的私生子弟弟。

底下都是被毀三觀的吃瓜群衆在罵方白真和顧姝，作為“吸血工具”的顧氏集團股票都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