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空白一秒，方白真才恍惚意識到說話的并非哥競選手們。

他轉身，禦翡凝從一塊礁石後冒頭，展顔微笑，在陽光與花朵中朝他招手：“弟弟。”

方白真擡手擋光，他懷疑禦翡凝有故意吓唬他的成分，但不敢确定。

林疏雲疑惑道：“弟弟，我早就想問你，為何你和你的鲛人護法是兄弟關系，和百花水母護法似乎也是？”

“……個人愛好。”

“我明白了。”林疏雲欲言又止地道，“但你記住，兄長隻是兄長，不是備選哥哥哦。”

“你别明白。”

方白真轉向禦翡凝：“公爵呢？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對他說實話吧。”

斯維特公爵出現：“什麼實話？”

“我們的家事，不急。”禦翡凝笑道，“弟弟，你看到凡人安置處的動靜了嗎？”

方白真看了一眼，凡人安置處那邊，大家似乎圍着什麼。

禦翡凝：“應該是圍着君先生吧，他很受愛戴。”

方白真不覺有問題：“對，他人挺好的。”

“是麼。”禦翡凝不置可否，轉而笑着說，“君先生在小世界也有一番奇遇，我覺得弟弟會感興趣。”

方白真疑惑，他娓娓道來。

那天斯維特公爵帶着君如樹和禦翡凝離開，落在一處凡人居住的小鎮。之後公爵又去尋找方白真的下落，兩個普通人類除了拿着方白真給的玉簡修煉，也就隻剩下等待。

君如樹會讀唇語，其實将蕭遙與方白真的對話看了個七成。他知道南天小世界将有天崩災害，想為抗災做一些提前工作。

“鎮子附近有座靈山，據說修仙者取走了其中的靈礦，留下了四通八達的礦洞，和外界礦洞不同，那裡比防空洞還堅固。”禦翡凝說，“他希望附近村落都搬遷到鎮子附近，并往防空洞裡儲存物資。”

沒人認識君如樹，凡人和修仙者不熟，借用修仙者名頭也不管用。

君如樹基本上是一戶戶上門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被打出村子也不計前嫌，背老人過河，教孩童識字，幫農戶耕田。

“總之，過了兩個月凡人就把他當做神明了。”禦翡凝微笑，“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為了生活便利，傳播鲛龍王子和四大護法的神話，不小心給克蘇魯護法建立了一點威信，凡人還為他立了教。”

“叫什麼緘默會吧，教義是不可呼喚他的名字，不可描述他的面容，不可傳播他的信仰。畢竟君先生是正人君子，背地裡還好，當面迷信他可是會生氣的。”

方白真：“……”

有點陰陽怪氣，不确定，再聽聽。

“之後鎮子被火流星砸到，大家都躲在礦洞安然無恙。沒想到來到外界後信民太害怕了，見到克蘇魯護法便圍上去祈禱。不過他好像在陪同一個将軍查看安置處，聽說将軍很讨厭個人崇拜和迷信……”

方白真：“…………”

難怪凡人安置處鬧哄哄的，原來是君如樹在受難！

“你和我一起去幫他解釋。”方白真說。

“我不想拒絕你的。”禦翡凝溫柔地道，“可我不太方便。”

方白真不懂他有什麼不方便的，但救君如樹要緊，也就不和他扯掰，拔腿往南面高地狂奔，林疏雲不明所以地跟上來。

到了安置處，剛好撞見君如樹和将軍出來。這位将軍和湛如語外交過，他名叫薛峥。薛峥臉色鐵青，一直在批評君如樹。

“薛将軍！聽我解釋！”方白真沖上去。

“白真。”薛峥搞不清方白真究竟姓什麼，因而稱呼很親切，“不用為他解釋，他放任那個西米詐騙犯傳播謠言，借此快速達到目的罷了。結果是好的，但行為不可取。”

“……？”方白真失聲問，“什麼詐騙犯？！”

“禦翡凝是西米聯盟的通緝犯，犯下經濟欺詐罪、非法立教罪數個罪名，難怪他在小世界傳謠那麼熟練。”君如樹說，“抱歉，西米聯盟也是才發布通緝，我不是故意隐瞞你。”

“……”所以不否認對詐騙犯的利用嗎。

不對，這麼一說禦翡凝根本就是故意用君如樹轉移話題！他也不想真假歸位？

這些真少爺為什麼都有如此之多的花樣？方白真拳頭硬了。

“都提高警惕，不要被騙了。”薛峥說，“今天之内處理好緘默會的問題，晚上整理好新聞稿，明天開新聞發布會，公布南天小世界的真相。”

薛峥下發一串任務後匆匆離去，君如樹剛要去忙，又止步。

他對方白真笑道：“謝謝你。”

“什麼？”

“你給的功法。”君如樹說，“我腿傷痊愈了。”

方白真目送君如樹離開，不知道該先吐槽還是先感慨。

“弟弟。”身側一直沒吭聲的林疏雲忽地看向大海，方白真心有預感，一扭頭。

海水裡浮着一條湛星歌，隻露一雙眼睛在水面上，被方白真注意到，緩緩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