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情況之下,騎士長不得不關心鲛龍王子:“他能阻止巫界之主嗎?”
瑞塔女巫遲疑:“斯維特說東方巫師們的巫術非常豐富……”
正說着,“鲛龍王子”拔出一柄長劍。
不知不覺,湛星歌也到了渡博玄雷劫的水平。手中握着方白真的劍,他溫柔撫摸劍刃。
他并不會使用長劍,不過“鲛龍王子”同時具有人魚和東方龍血統,因此出劍之前他先吟唱非常合理。
人魚之歌的餘韻擴散到岸邊,岸邊四人的身體立刻動彈不得,清晰又無力地感覺到意識漸漸被歌聲操縱。
身後傳來引擎聲,一輛輛急馳的車子趕來,記者們不顧一切地探出車窗外拍攝恐怖的天象。
觀衆及時就位,陰雲更加濃郁。借助雲層遮擋,方白真急急忙忙将一半修為渡給湛星歌。雖說湛星歌的修為完全達标,但有些罪可以少受。
仙人也不能幹涉雷劫,方白真找個遠離利亞大陸的位置,旁觀湛星歌渡劫。
轟隆一聲,第一道雷炸響。
在雷劫威勢之下,普通人一瞬間大腦空白,回過神時已然跌坐在地上。
湛星歌以化形術修改魚鱗和發絲顔色,在雷劫威力下驟然失效,恢複月光般的銀藍。飄逸的發絲被雷電炸開,方白真不禁失笑。
一道道雷光劈下,豐盈的修為讓湛星歌分外輕松,還能抽空與方白真說話。
“你演得比禦翡凝好。”湛星歌拉踩道,“他躲在頭套裡根本不用做表情。”
南天小世界流傳的化形術,為防有人坑蒙拐騙,很難修改本身特征。兩條人魚的身高體态、魚鱗魚鳍都不一樣,所以最初的鲛龍王子是方白真出演,再次出現時才是改色的湛星歌。
湛星歌想起鲛龍王子注視地上神明背影那愛恨交織的眼神,不由吃上了醋。
他又頂過一道雷劫,擔心自己太咄咄逼人,壓下心裡的不愉快,盡量不動聲色:“你看他的眼神……很逼真。”
“其實我以前試鏡感情戲,從來沒有通過哪怕一次。”
方白真感歎道:“這回也是在心裡想象最喜歡吃的草莓派撒了最讨厭吃的香菜,才有了成功的演繹。”
“……”菜譜很可怕,但是事實很撫慰魚心。
雷劫還有最後兩道,方白真望向遠處。按照劇本,禦翡凝扮演的嘉德柏德應該出現了。
一道發光身影飛過陰沉天幕。
“嘉德柏德來了!”衆人擡頭驚呼,又痛苦地移開目光。
熒光紅的臉基尼還是那麼抽象。
黑壓壓的雲層下,雷光之中,沒有人注意到嘉德柏德的輝光裡還有一朵朵盛開的鮮花。就連騎士長也沒想起臉基尼可以擋光的設定,而是問道:“他會做什麼?”
禦翡凝的任務是在雷劫劈完、雷雲未散的時機,等方白真出手破開陰雲,并絲滑地假裝那是他的手筆。
無論如何,利亞大陸主要信仰聖殿,聖殿的教義是好的,把巫界之主逼回巫界的戲份交給嘉德柏德最合适不過。
禦翡凝修仙進度才到初玄,不敢太靠近雷雲,繞了個圈來到方白真附近。他好像被雷劫壓得很吃力,方白真隻好搭把手,讓他扶着自己,反正現在也沒人看清他們的樣子。
禦翡凝戴着臉基尼也沒有絲毫不适應,将另一隻海螺錄播機遞給方白真,屬于他自己的聲線很溫潤:“很榮幸參與你的劇本。”
第八道雷劫轟然降下,天雷之威逐漸增加,湛星歌凝神迎上。
耳邊卻又聽到禦翡凝的聲音,沒有人魚嗓音的魔力,卻另有一種輕柔的夢幻感。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曾夢想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欺騙整個世界的騙局……就像今天一樣,謝謝你,我很高興。”他呢喃道,“方白真。”
“……”湛星歌心中危機感爆發,不留神被雷劈中腦殼,變成了渾身漆黑又蓬松炸毛的造型。
方白真頓時顧不上聽禦翡凝說話,先确定湛星歌沒事,又失笑:“哥哥,你走什麼神?”
禦翡凝微笑提醒:“第九道了。”
湛星歌那雙顔色極為淺淡的眼珠望向禦翡凝,禦翡凝嘴角微笑弧度紋絲不動。
暗流比氤氲的雷光更加洶湧,氣氛不知不覺緊繃。
方白真左右端詳他們兩個,詫異問道:“一個熒光紅臉基尼,一個黑漆漆炸毛怪,你們在深情對望什麼?”
湛星歌:“……”
禦翡凝:“……”
第九道雷劫降下,眼前是貫徹天地的雷光,耳中是震耳欲聾的雷聲。方白真手中彙聚劍意,示意禦翡凝随時準備接戲。
就在這最後一幕戲的最關鍵時刻,突兀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三人之間,由于過于逼近雷雲,雷劫飛快地為他彙聚了一道懲罰!
斯維特公爵尚未注意到屬于他的懲罰在頭頂蓄勢待發,他斜對湛星歌,指着方白真和禦翡凝,撕心裂肺地吼道:“我都看到了!”
“你假裝是嘉德柏德!而你一會兒是鲛龍王子,一會兒是巫界之主!他則是在你做巫界之主的時候假裝鲛龍王子!”
“你們兩個……不,你們三個騙子!”
地面上,瑞塔女巫失聲:“斯維特!”
“他在那裡幹什麼?他好像在喊什麼!”雷聲太響亮,蘇珀伯爵不得不吼叫,“他是不是瘋了!這種戰鬥是他能加入的嗎?!我可不會冒險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