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弦不是個很愛回憶的人,她幾乎不把眼睛放在過去和現在上,她總是望向未來。
“當然已經忘了,”她笑了起來:“早就忘了。”
連背叛她的人,她都心軟帶回了家。
“但是那些人沒忘,他們惶惶不可終日,他們害怕你,怕得晚上不敢閉眼睛睡覺,你不去死的話,他們會被折磨得瘋掉的,”女Beta看宋知弦的眼神充滿惡意:“他們想再看到你。”
看着你死。
宋知弦嗤笑一聲:“那是他們自己的問題,我隻是個開機甲的,解決不了那麼多人的心理問題,見我有什麼用?他們還是去找專業的心理醫生吧。”
“你說,如果我再把你送到他們手上一次,會發生什……”
回應她的是宋知弦的一記重拳。
血花飛濺,她的身體幾乎像一支離弦的劍一樣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宋知弦從口袋裡抽出紙巾擦了擦手,居高臨下地看着女人,她先是連動都動不了了,半晌才顫抖着舉起手,捂着臉在地上蜷縮起來。
“你不會是真覺得,我們在平等談判吧?”她站起身來,一拳在一旁傳出求救聲的破門上砸出了一個大窟窿:“真是抱歉,你的籌碼還不足以讓我忍氣吞聲。”
“哈……”女人居然掙紮着起了身。
“好厲害!”宋知弦裝模作樣地感歎起來:“居然還能坐起來!加油,站起來!加油,加油!”
女人的面部粉碎性骨折,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聽見宋知弦說這種話,居然真的掙紮了幾下,站了起來,她踉跄着,配上那張可怖的臉,活像一隻喪屍。
門外守着的流匪聞聲沖了進來,十幾支槍口對準了宋知弦,但女人居然還有精力擺了擺手,不讓他們開槍。
“哇!為什麼不開槍?”宋知弦這回是真的有點驚訝了:“我都做好把這裡的人全都殺掉的準備了。”
她這樣說着,手底幾下就把門撕碎了:“我也很想做文明人,但你們幹嘛要那麼不友好呢?”
女人對疼痛的忍耐力和心理素質讓宋知弦有點震驚,她居然還能繼續說話。
“不……不愧是……”
不愧是你啊,宋知弦。
“别擔心,我又沒下死手,這樣的傷可以治好的,你還可以順便把自己的臉好好修一修,讓它看起來更有記憶點,”宋知弦的唇角勾着:“到時候我一定可以記住你了。”
“你……你生氣了……”女人發出怪異的笑聲:“說到你,你的痛點了……”
“你要是想這麼覺得,我也沒辦法。”宋知弦的笑容越發燦爛。
“你,你救不了他們。”女人指着破碎的門内的人質:“你看……”
宋知弦其實已經看到了。
那些人身上綁着定時炸彈,紅色的數字一點一點跳動着,躍向死亡。
——
“乖孩子們,可以放開那根小繩子嗎?”阿爾西娅一面在心裡罵着,一面笑盈盈地哄這些孩子。
這些衣衫褴褛的流民孩子個個都頭大身子小,枯瘦的四肢像是幹枯的樹枝,觸目驚心。
綁在他們身上的□□包被襯得那樣大而沉重,但他們就像感覺不到重量一樣,髒污的小手拉着引線,等待着站在中間的那個大孩子的命令。
阿爾西娅看着這些小孩空洞而麻木的眼睛,幾乎要懷疑他們聽不懂她說話。
但當看到她那張漂亮的臉的時候,這些孩子們眼神裡都有驚奇。
她知道自己長了一張什麼樣的臉,即使是再憎恨她的人也無法挑出她外貌上的一點問題,愛慕她的人有太多太多。
天上城的基因編輯人無論是智商,體力還是外貌都那樣出色,而且很多疾病也和基因編輯人無關,相比起脆弱又平庸的初始人,他們理所當然是優越的,不是嗎?
即使是在這些基因編輯人裡,她也是最優秀的那幾個之一,她是驕傲本身。
她善于利用自己的一切,包括外貌,于是她笑得更燦爛,試圖讓這些孩子放下戒備。
第四區對這些孩子來說,像是仙境一般,是他們從未接觸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