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塞爾希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不知道。”宋知弦低頭處理公務,頭也不擡道。
“阿弦也不知道嗎……”易尋歌皺着眉:“那阿弦那天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
“什麼事都沒遇到,”宋知弦說謊不打草稿:“塞爾希就喜歡騙你這種腦子和大腸裝反了的蠢貨。”
“真的嗎?”易尋歌抱懷疑态度:“那阿弦那天的前一天晚上怎麼沒回家?”
“我看見你這種髒東西就惡心,想緩一緩不行嗎?”
易尋歌不說話了。
半晌,她把頭埋在被子裡,悶悶地開口了:“讨厭我的話,為什麼那天要救我……我想幫助你,才同意和塞爾希小姐離開……”
宋知弦比她想的更無情:“哦,然後呢?就算我告訴你那天發生了什麼,你能改變嗎?所以你為什麼要知道呢?”
其實也真的沒發生什麼,那些蠢貨還不至于能對她造成什麼威脅。
在距離爆炸還有一分鐘左右的時候,孤辰終于飛過來了,對敵人進行了降維打擊,炸彈倒計時也因為機甲自帶屏蔽器而停止了。
沐浴着人質們看天神的目光,宋知弦解救出了所有人質,并且把那些犯罪分子繩之以法。
雖然他們回去以後,天上城媒體就開始譴責宋知弦,明明有快速解決問題的方式,卻偏要拖那麼久,讓人質們的精神遭受了巨大傷害。
塞爾希幫她解釋說,是因為在這之前她不知道裡面的具體情況,為了确保人質的安全,才拖了那麼久。
“阿弦……不想讓我擔心?”
易尋歌捕捉到了宋知弦短暫的怔愣,說實話她自己也有點不可置信了:“阿弦……”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她其實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是毒舌暴躁幼稚壞女人的……不會真的是傲嬌吧?
“滾滾滾,”宋知弦有點惱羞成怒:“别自作多情了。”
這話的攻擊力略有降低,易尋歌嗅到了勝利的氣息。
“阿弦,告訴我嘛。”
鐵石心腸的宋元帥嘴也很硬,不管易尋歌怎麼軟磨硬泡,宋知弦都不肯說那天自己遇到了什麼事,并且用極具攻擊性的語錄對易尋歌進行了全方位的攻擊。
易尋歌最終還是放棄了,她盯着宋知弦燈下的側臉:“阿弦……謝謝你救我。”
也許是台燈燈光昏暗缱绻,宋知弦的臉看起來也變得柔和了。
“不用謝我,”宋知弦打了個哈欠:“你别煩我了就行,我在工作。”
她去救人那幾天的工作,居然沒人幫她完成,而是都堆着等她回來幹。
這些人果然都是廢物。
——
“所以你從易尋歌那裡得到了什麼?”
塞爾希坐在調酒台前的高腳凳上,端着宋知弦調的酒:“你再給媽媽調一杯,媽媽就告訴你。”
琥珀色的酒液反射着燈光,迷醉的氣息緩緩蔓延。
“别得寸進尺。”
宋知弦的藍眼睛裡滿是冷漠:“我把人帶走了,你就不該帶着你的的那些愚昧分子把她又抓過去。”
“诶呀,他們都很信任媽媽我,怎麼能說他們愚昧呢?”
“會相信什麼東西的人本身就是愚昧的,要是相信某個具體的人,更是愚昧中的愚昧,廢物中的戰鬥機。”
“阿弦真是一點都不可愛了,”塞爾希輕輕地笑起來:“阿弦沒有相信過誰嗎?比如易小姐?”
“我沒有相信過她。”
這話是真的,宋知弦從來沒有對易尋歌放下過猜疑和警惕。
也許有許多時刻她是真心沉醉于易尋歌編織的名為愛情的陷阱,但即使在那些時刻,她也不會把自己的全部都送進去。
總會有一部分的她置身事外地用冰冷的目光打量這一切,對她被小情小愛糊弄以後,露出的愚蠢又下.賤的姿态進行抨擊和羞辱。
“阿弦真是無情,”塞爾希一點都不意外:“不過媽媽從阿弦身上總結出了好多東西,對媽媽很久以前就想寫的學術論文很有幫助,現在也該發表了。”
塞爾希笑眯眯的:“像一場人類觀察實驗,人的社會性真的是後天塑造的,而且黃金期隻有那麼幾年,過了年齡就很難學習了,就像阿弦一樣,哪怕是天才,也學不會愛,真可憐啊。”
宋知弦絲毫不覺得冒犯:“哦,那你要是從中盈利了,我要拿一部分,不過我覺得你那些理論……被人吃完了拉出來,又被人吃進去,又拉出來,都經過不知道多少個人的消化道了,你的論文對學術界構不成一點威脅。”
“所以阿弦要給媽媽調一杯酒嗎?”
宋知弦妥協了。
塞爾希端着宋知弦新調的酒:“媽媽去和易尋歌的AI聊天了。”
“AI?”
“準确來說應該是屬于你的,是孤辰哦。”
“什麼意思?”
孤辰是塞爾希主持,宋知弦作為總設計工程師,帶領塞爾希的頂尖科研團隊做出的超級AI,最後搭載在了宋知弦的機甲上。
那是塞爾希人生最後的科研成果,也是宋知弦的,因為塞爾希在此之後就從.政了,帶着她的好工具人宋知弦。
那時候宋知弦才二十一歲。
連塞爾希都沒想到,一個十四歲學說話的孩子,居然能在七年後開始攻讀最高學位。
SSS級的精神力賜予了宋知弦令人難以想象的專注力和記憶力。
“還有九個月……嗯,九個月以後你自然就明白了。”
宋知弦面無表情地盯着她。
“诶呀阿弦,别這樣看媽媽嘛……”塞爾希投降了:“隻是有的事真的不能這麼早告訴你。”
塞爾希的笑容更加燦爛:“而且,阿弦現在在準備什麼大事,不是也沒告訴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