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講,他們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冒險回去找人吧。
“哎呀,江辰遠和江辰澤有自己的打算。”注意到陳曉雨臉上稍微有些僵硬的表情,楚經年微微揚起了語調,“你也看到了,他們都很厲害,所以一定沒問題的。”
他随口安慰了幾句,算是打了個圓場,緩和了一下氣氛,隻是眼底的情緒也很冷漠。
其實,楚經年并不理解,陳曉雨明明和江辰遠他們不熟,甚至才認識沒幾個小時,現在卻一副為了對方擔心的不行的樣子。
雖然緻力于建立各種各樣的人際關系,但楚經年其實很少去維持它們。
他可以和任何一個人稱兄道弟,互為知己,也可以随時抽身,什麼都不在意。
留在花九月他們身邊這麼久,已經破了他之前的記錄了。
“抱歉,我剛才情緒有點激動。”陳曉雨歎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按理來說,她不應該,也不可能有那些想法才對。
她本人都是被沈琦他們救下來的,因為這點事就覺得不滿,她都覺得自己臉皮厚。
越想陳曉雨越覺得不對勁,她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跟打翻了調色盤似的,格外精彩。
……她該不會,其實早就被寄生了吧,隻是之前沒發現,現在才開始影響她的情緒和行為。
“沒事。”沈玖的心思比較細膩,她往陳曉雨那邊走了兩步,想要說些什麼安撫一下她,然後就發現了她有一隻手背在身後。
姿勢很奇怪,不像是特意藏在身後的,更像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行為。
“你手裡的是什麼?”
聽到這句話,陳曉雨才看向自己的手,動作都慢了半拍。
“诶?!”她張開手心,睜大了眼睛,随即把手裡這個黑漆漆的石頭扔到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陳曉雨愣愣地回答了剛才沈玖問她的話,實際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拿起來的這個石頭。
眼看着沈玖離它越來越近,沈琦趕緊往前兩步,抓住了她的胳膊,“這玩意好像有點邪乎,姐你離遠點。”
沈玖眉心微蹙,“我隻是覺得,它給人的感覺,有點熟悉。”
“管他呢,我們還是先溜為妙。”沈琦拽着沈玖就要往外跑,然後就發現洞口那裡站着一個人。
她眯了下眼睛,眼神逐漸警惕。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一點動靜都沒有,看到有人,他微微側頭,“是你們啊。”
祁星眠也就随意看了一眼,發現少了幾個人後,他的眼神頓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問道,“九月呢?”
所有人當中,隻有長卿和他正面打過交道,也清楚地知道他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于是,他不得不放棄摸魚,主動站出來,“暫時和我們分開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長卿看祁星眠是越看越不順眼,上來就九月九月的,哪來的自來熟。
“找東西。”祁星眠眼尾略微往上挑了一下,他看其他人的時候眼底沒什麼情緒,甚至是帶了點倨傲的,不笑的時候會給人一種不好相處的感覺。
“你們有看到……”他似乎注意到了什麼,止住了話語,“原來在這。”
祁星眠伸出手,被陳曉雨扔到地上的黑石頭如同活物一樣,在地上蠕動,然後跳到了他的手掌上。
可能是因為材質特殊,它沒有沾染到任何塵土,但祁星眠還是非常嫌棄地輕輕甩了它兩下,“髒死了。”
拿到東西,祁星眠對着長卿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然後轉身就走。
“差點忘了。”他腳下的方向一轉,走到長卿面前,遞給了他一個鈴铛,“把這個轉交給九月,就當是賠禮。”
誰能想到呢,他前段時間剛回去沒多久,驚悚遊戲告訴了他一個“驚喜”。
如果沒有其他意外的話,那麼接下來一段時間内,他得去回收自己之前用來穩定副本的能量。
必要時刻,還是需要玩家的配合的,所以,賣他們一個人情也沒什麼不好。
祁星眠又想起了不久前花九月提出的合作,輕歎了口氣。
果然,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當初的回旋镖以一種他都沒想到的形式,紮到了自己的身上。
祁星眠離開後,長卿把鈴铛收了起來,不可避免地發出了一些清脆的響動。
陳曉雨的眼神逐漸清澈了起來。
“所以,我是被剛才那個石頭影響了?”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心中有些感慨,居然能擴大人的負面情緒,比洗腦還要可怕。
畢竟,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總是會做出很多讓人後悔的舉動。
還好,她比較菜,也很有自知之明,不然,恐怕沒幾句話就和沈琦他們吵起來。
此時此刻,徹底清醒過來的陳曉雨萬分慶幸自己把那些道德綁架的話都憋在了心裡。
不然,她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