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清晨。
吃過早飯,老太太把花九月叫住,說了一堆和成人禮有關的事。
“你原本是有兩個哥哥的。”她輕輕歎了口氣,眼睛裡流露出了幾分懷念,“可惜,他們在成年後出了一些意外。”
提到死亡,老太太的語氣都沉重了幾分,“你一定要找到合适的人選……實際上,就連我們都沒辦法确定,哪個孩子,或者哪個冥婚對象是安全的。”
除了每天夜裡都要出現的幽靈,還有很多其他東西混進了村子裡。
村子裡的人都知根知底,誰家死了人,那人的靈魂再因為各種原因留了下來,就可以牽線給其他家。
反正就算是冥婚,也隻是走個過場。
但是,從幾年前開始,就有外面的鬼怪混進來了,他們的認知被混淆,誰都不能确定,自己死去的親人是否還是本人,總會有人運氣很差,選擇了錯誤的契約對象,因此喪命。
“月月,你一定要擦亮眼睛。”老太太絮絮叨叨了半天,然後拿出了一本小冊子,“這上面都是我提前打聽好的人選,你可以先和他們接觸接觸。”
在周老太太的強烈要求下,花九月拿着她友情贊助的冊子,出門了。
怪不得他們昨天見不到那些小鬼,原來這些家夥都藏了起來,非常隐蔽。
說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有很多疑點。
洛風不是很喜歡這個村子,所以昨天回去後和花九月描述了一下門外面的情況,就回到了卡牌裡,并且挂上了“勿擾”的牌子。
據說外面那些村民打扮的人每到一戶人家門口,都會停下來一段時間,鼻翼扇動,似乎在辨别什麼。
而且,随着時間推移,他們的死相徹底冒了出來,看上去非常猙獰。
最前面的那個女生頸椎被折斷了,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擡起,腐爛的臉皮還黏連着碎骨,左眼眶裡蠕動着乳白色蛆蟲——沒錯,洛風的叙述就是這麼詳細。
隻是這一段他覺得直接說出來和他的“溫柔正直”不符,所以是寫出來的。
花九月一邊思考洛風告訴她的消息,一邊繼續往前走。
然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不,也沒有那麼熟悉。
看着和祁星眠眉眼有七分像,簡直就是成年後的他等比縮小後的孩子,花九月想了想,“好巧,又見面了。”
“是啊。”祁星眠精緻的小臉微微繃着,他特意跟着花九月來到了這個副本,結果剛落地就變成了小孩子。
仔細回想了一下,他終于在記憶裡的某個角落,翻出了點東西。
這應該是當初的自己捏的一個“身體”,甚至都算不上分身,後來随手丢到了一邊,他都忘了還有這回事了。
“長話短說,我這個身份剛好是‘鬼童’,要不要和我合作?”祁星眠伸出手,成年體型做出來非常帥氣的動作,幼年體隻會讓人覺得可愛。
遇事不決提合作。
已經習慣了祁星眠從各種各樣的地方冒出來的花九月點了點頭,把周老太太告誡她要慎重考慮的話抛在了腦後。
這才是真的知根知底。
雖然祁星眠不是她所熟知的那個根,但大差不差。
别的姑且不提,和冊子上那些臉色花花綠綠的孩子比起來,現在的祁星眠至少養眼。
祁星眠來這個副本也帶了個任務,驚悚遊戲察覺到這個世界有異常波動,隻不過太微弱。
派其他人過來都沒有什麼特别的發現,隻能麻煩祁星眠跑一趟。
“隔幾天投放一次玩家算是異常嗎。”花九月覺得這個設計挺好的,不會上來就烏泱泱的一大群人,而且,探索起來更有效率。
“不算。”祁星眠坐在石凳上面,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身軀的影響,他下意識晃了晃腿,在感覺到不對後突然停住,“這個副本就是這種設定。”
常青藤好不容易從便宜哥哥過度的關心裡脫身,順着地址找了上來,就看到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你好。”他規規矩矩地和祁星眠打招呼,倒是不意外對方現在的樣子,反正作為一根藤,他連性别都可以随意變化,更别說外表這種東西,隻要他想,無論是八歲還是八十歲,他能随時變。
祁星眠“嗯”了一聲。
常青藤抿了抿唇,決定先說正事。
“我的這位哥哥好像想起來了一些東西,他重複了好幾遍,一直讓我留下來。”
但是他清醒的時間很短,最後說了一句“留在這裡總比每天擔驚受怕,在外面摸爬滾打好”,就恢複了正常。
“他這是被同化了啊。”花九月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其他玩家,是被同化的更徹底,讓人難以發現,還是像剛進副本遇到的那具屍體一樣,早就不幸去世了呢。”
常青藤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他出門一般都是躲着人走的。
很怕像昨天那樣,被一群人圍住問東問西,話裡話外都讓他盡快找個死人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