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證大概要等國慶才能辦完。”
“那這麼早就讓小延過來?我聽阿叙說學校國慶放假之後才調作息。”
祝綿搬了個闆凳過來看餘姣姣給和果子脫模:“那小子昨晚收到短信之後又是暗示又是明示的,心早不在家裡了,正好把他送走我也好去辦自己的事兒,不用擔心。”
“小延那麼聽話,也需要擔心嗎?”
“就是聽話才擔心。”祝綿手裡捏着從餘芽哪兒讨來的橡皮泥,“他小時候叛逆的事兒沒少幹,仗着比同齡人高一點兒,打架,逃學,離家出走,一樣沒落下。”
“咳咳!”祝沈延從二樓探出個腦袋。剛挂好風鈴往下走,就聽見了自家小姨媽毫不留情的編排。
祝綿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尴尬:“我說的不是事實?”
事實是事實,就是對他乖乖仔好學生的形象不太友好。
“小姨媽,你之前不是說想嘗嘗我同桌手藝嗎,”他把餘叙推到跟前,“餘叙,露一手!”
後者無奈将祝沈延搭在肩上的爪子拍下去。
祝綿挑了挑眉:“人家小餘厲害,你嘚瑟什麼?”
“我們同桌一心,榮辱與共,誇他就是誇我!”
“就你那蛋炒飯能炒出半碗油的水平,還是别跟人家‘榮辱與共’了吧。”
祝綿瞧他那副家長還沒走就已經開始樂不思蜀的樣子,心裡酸溜溜地哼了一聲,連帶看餘叙的目光也從沉默寡言的優秀學霸變成了誘惑自家侄兒流連忘返的“男妲己”。
然而這醋壇子還沒飄出酸味兒,很快就被祝綿自己一筷子把頂蓋封了回去。
“好吃!”祝綿兩眼放光。
餘姣姣瞧見沒忍住笑出聲:“你們真是親姨侄,從表情到神态都一模一樣。”
祝沈延注意形象,動筷子的時候好歹還會克制一點,但祝綿不同,祝綿的好惡從來表現在臉上,就好比她和餘芽對桌上那道炒三絲如出一轍的深惡痛絕。
小姨媽表達贊美的方式十分務實,她手裡的筷子從端起碗開始就沒停過,一眼能看出的心情好,祝沈延瞧見,在桌底悄悄對餘叙比了個“OK”。
[耳背聽不清]:說了我小姨媽很好哄的。
[Xu]:……
[Xu]:為什麼需要哄?祝綿姐不想你搬出來嗎?
[耳背聽不清]:因為他侄兒胳膊肘老往外拐。
“我舉報!有兩個人不好好吃飯玩手機!”餘芽眼巴巴看着餘姣姣,“舉報成功有獎勵嗎?”
祝沈延就坐在小姑娘左邊,聞言收了手機,笑眯眯給她夾了一筷子胡蘿蔔絲:“獎勵小芽快快長高。”
餘叙不知道看見消息沒,從另一邊悄悄又往餘芽碗裡遞過去一筷子,引得對面祝綿着急忙慌咽下菜,也學着他倆的樣子給小丫頭夾胡蘿蔔絲,然後偏過頭問餘姣姣:“這是什麼用餐傳統嗎?”
餘姣姣:“……”
她看着癟嘴泫然欲泣的餘芽,視線又往一左一右兩個面不改色的罪魁禍首身上掃過兩眼,然後笑彎了眼睛,拿起筷子給了餘芽最後一擊。
“沒有,餘芽就是喜歡吃胡蘿蔔,對吧?”
小丫頭碗上蓋了滿滿一層來自四面八方的胡蘿蔔絲,氣得哭都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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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第一節課是化學,文嘉成正眯縫着眼睛昏昏欲睡,結果周公還沒見着,就被瞿莺莺拍在課桌上的巴掌吓得抖了三抖,徹底醒了。
“c點溶液加水稀釋後向b點移動還是d點移動?”瞿莺莺語氣和藹,“第九題,你左手壓着的那道。”
文嘉成支支吾吾:“c、c比較内向,遇到不認識的化學元素不、不敢動。”
“滾去後面站着!”
文嘉成步伐沉重,光榮發配。
“祝沈延你來說。”
餘叙捉住他胳膊往上拽了拽:“b。”
“b!”祝沈延連忙起身,倉促間課桌不小心撞到了前桌的椅子靠背,驚得彭譽猛然往後一望。
“我之前是不是說過,你們在底下搞什麼小動作我講台上看得一清二楚。”瞿莺莺轉着紅筆,“是吧餘叙?”
被點到的年級第一默默收回手,坐姿端正。
瞿莺莺視線在班裡掃了一圈,有文嘉成和祝沈延的前車之鑒在,方才沉着眼皮的個個都睜大眼睛扮精神。
結果不裝還好,一裝瞿莺莺心頭火更是燒得厲害。
“你也給我站後面去!”
祝沈延認命拿起卷子和筆站在了文嘉成旁邊。
他在附中時可從沒享受過這待遇,偶爾課上打個盹兒,老師們瞧他成績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可偏偏二中是按成績分班,他的成績在一班頂多中遊偏上;偏偏揪住他的老師還是瞿莺莺,正數第一和倒數第一在她那兒可以擁有完全平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