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覃沐還想翻照片給他看,“中俄混血,漂亮得跟瓷娃娃似的!”
“那你還來廟裡求桃花?”
覃沐翻照片的動作一愣:“這倆有什麼關系……”
他餘光掃到祝綿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腦袋裡的某根線搭上了……
“我勒個清湯大老爺,冤枉啊!我這符給你買的!”這時候無論什麼解釋都蒼白,覃沐一摔手,他還怕自己去取了再偷偷給祝沈延會不靈,特意讓他自己去領的!
“不信你打開看!看裡面的生日是不是你的!”覃沐指着那粉紅的燙手山芋。
黑底白字的自證很有信服力,雖然沒真打開看,但衆人還是信了。
祝綿抱着手提出了一個衆人都想問的問題:“你幹嘛給他求桃花?自己有對象也不想兄弟單着?”
“這不順手的事兒嘛……”
如果不是看祝沈延喜歡個人磨磨唧唧半天搞不定,自己又待不久過兩天就走,他至于嗎!
文嘉成在邊上看戲,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餘叙視線看過來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有覃沐的前車之鑒在那兒,餘叙不難猜出手裡那個桃花符裡寫的多半是他的生日。
他收下了那個粉紅色的祈願,放在衣兜裡和另一個平安符貼在一起。
求神求佛不過求心,人總是能在神明面前直面欲望。
廟裡香火茂盛,人頭攢動。他們參觀過大殿,稍作休整,跟着人群上了山。
“我上次來求了個文昌符就走了,都沒往上爬!”文嘉成杵着自己帶的伸縮拐杖,悠悠哉哉走在前面。
這家夥實用性的東西一點沒帶,花裡胡哨的裝了一堆。
“你那文昌符這麼管用,這次怎麼沒求?”
“哥們那是有實力!”
覃沐瞅了眼他那半點實際作用沒起、純粹當金箍棒玩的拐杖:“這麼矮的山帶這玩意兒幹嘛?”
“氛圍!氛圍懂不懂!”
太息山對他們幾個來說易如反掌,但對二年級的小學生來說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台階對她來說算得上陡峭,餘芽剛開始還爬得起勁,結果過了幾個涼亭就開始雙腿酸軟。她又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堅決不休息拖累隊伍的腳步,結果轉彎時腳沒踩穩,不小心打滑往後摔了下去!
餘叙走在旁邊,眼疾手快把她撈住,抱去涼亭檢查情況。
走得最快的兩個一回頭發現人全不見了,東張西望到處找,還是文嘉成眼尖,撐着護欄,瞧見了亭子裡圍成一團的幾人。
兩人趕緊回去:“咋了小豆芽?扭傷了?”
餘叙脫掉她的鞋襪,握住腳腕由輕到重緩緩按摩。
“這邊痛不痛?”
“不痛。”
“這邊呢?”
“有點……”
小姑娘扭了腳,咬着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硬生生憋着沒流下來。
“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越說聲音越哽咽。她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硬要逞強就不會摔,不摔就不會耽誤大家爬山的進度。
“說什麼對不起。”祝綿揉捏着她的臉,“你有媽媽,有舅舅,有阿姨,還有三個喜歡你的哥哥,累了可以随便休息,不想走路了可以讓人背。你開心的時候所有人都會很開心。”
餘芽看着大大咧咧,但其實和餘家兩姐弟一樣情感細膩。但她的細膩并非來自不幸的原生家庭中學會的察言觀色,而是在讓别人快樂時自己從中汲取到了更多的快樂,于是習慣性地照顧别人的情緒。
眼淚跟小金豆似的往外冒,餘芽摟住祝綿的脖子不撒手。
“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祝綿輕輕拍着她的背脊。
小丫頭緩過神來還有點不好意思。隻是輕微扭傷,擦上藥油被餘叙按摩了一會兒,已經好多了。
她拉着餘叙的袖子:“舅舅背我嘛。”
餘姣姣笑着拿過餘叙背上的包:“給我吧,你背餘芽。”
“好。”
他把包遞給餘姣姣,結果還沒到人手裡,被祝沈延半路截胡了去。
“我來!他包裡還塞了作業,重得很。”
文嘉成瞪大眼睛,他知道他哥們兒很強,但沒想到能這麼強得這麼離譜!
“你爬山還帶作業?”
“……幾張卷子,車上沒寫完的,随手放包裡了。”
“你坐車還寫卷子?”
“可不是嗎,寫了幾張呢。”覃沐補充。
餘叙沒理那兩人,蹲着讓餘芽上去。
太息山不比那些個名山大川,攀登難度并不大,但祝沈延還是兩步一回頭:“累了換我來?”
“沒事,她不重。”
餘叙就這樣背着餘芽走了好一段,人群往上攀登的速度越來越慢,四周景物逐漸幽深。
“喂——”文嘉成在前面喊了一嗓子,“上面有個許願林,去休息一下不!”
兩人和走在最前面的文嘉成他們已經拉開了一段距離,綠樹成蔭,越往上走溫度更低,饒是這樣,餘叙額上還是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休息一下吧。”祝沈延把餘芽放在椅子上,一回頭就看見文嘉成拿了好幾個木牌往這邊跑,覃沐在後面追。
“兩位哥哥,來!許願!”木牌一人一個發到他們手裡,上面還印着太息山的logo,“這裡居然有許願林诶,這麼高!”
“你不拿筆寫啥!”覃沐跟着追過來,手裡拿着好不容易從人群裡搶出來的兩支黑色記号筆。
餘芽坐在旁邊眼巴巴看着,覃沐當然是小姑娘優先,把文嘉成手裡沒寫的給她,還不忘附帶一支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