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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策燕番外 人間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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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兩個人在一處是要互相扶持才能走下去的。從前我不懂這些,如今我都懂。飛燕,與你分開的第一年,我無數次自問,自己一介布衣又怎麼配得上你?曾經許諾你考上狀元便去提親,也成了空話。我想過放下你,不再耽誤你。可每次閉眼,都會想起你手腕上染血的絹布,你一個弱女子都能為我拼命至此,我又怎可放棄。後來我便想明白了,感情沒有什麼配不配得上,也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唯心而已。”

想起當年分離的心痛欲絕,飛燕仍微微顫抖,用額頭輕輕蹭了蹭公孫策的肩:“那時我也很怕,怕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寄來的竹葉是我唯一的寄托。就像那曲《幽蘭逢春》一樣,是蘭祁唯一的寄托。我們能圓滿,他們也會圓滿的。”

公孫策猶豫片刻,還是湊近妻子的耳畔,“飛燕,他們之間也許并不像傅姑娘所說的那樣。明日我随你去瞧瞧,今夜我們就莫要再辜負良辰了。”

深冬的風,既是溫柔到骨子裡的纏綿,也是冷到心底裡的刺寒。

飛燕挽着公孫策在寒風中看了一場熱鬧,在蘭祁的哭哭啼啼中,展昭一掌拍暈了拄着盲杖四下掙脫亂撞的元君義。等他轉醒,已經被扛到了醫館。

手腕上搭了溫軟的手指,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怎樣?龍大夫,他的眼疾可還有救?”

“我且給他先用藥,能不能重見光明,要看他的造化。蘭祁姑娘,你先去後堂歇息片刻,我要替元公子施針上藥。”

直到腳步聲遠去,飛燕才幽幽開口:“說吧,為何不願治你的眼睛。蘭祁還等着你再為她吹一曲《幽蘭逢春》,你怎能自暴自棄?你對得起她的情深嗎!”

床上的人緩緩起身,摸了摸身上荷包,自嘲一笑:“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吹《幽蘭逢春》了。”

荷包上的蘭花,清冷孤傲,淡雅飄逸。

公孫策的猜測似是有了答案,“你不願治眼疾,我們也不勉強。可你的未婚妻等了你這麼久,你欠她一個解釋。既然那一室蘭花不是為她而栽,那便讓她知道真相。男子漢大丈夫,如此扭扭捏捏。你既不願娶她,那便請罪退親,逃避算什麼好漢。”

飛燕震驚回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公孫策:“什麼真相?”

“飛燕,你先出去,我有些話要與元公子說。”

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隻是那夜過後,元君義留在了醫館,按時服藥,由着飛燕紮針。傅蘭祁選了個不遠不近的客棧住下,日日來醫館瞧上幾眼,留下些草藥便離開,從不多言。

“飛燕姐姐,你的神針七篇,果然名不虛傳!”在展昭第四十次感慨中,元君義終于在一片朦胧中感受到刺眼的日光。

可他不敢撤下眼前的白布,不敢面對那個人。

而這個人,是他的未婚妻。

傅蘭祁,縣令最得寵的小女兒。自小癡迷音律,十四歲那年聽過他一曲笛音後便心心念念要嫁與他。縣令愛女心切,不在意他一介商人的身份,與元家定下婚約。元家攀上高枝,全家歡天喜地,沒人在意他沉着的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他早已有了心上人。

“兒啊,娘知你心儀章家女兒,原想着來年開春便替你去求親,怎料……現在你與蘭祈親事已定,你與蘭絮有緣無份,遲了一步。我們家小門小戶,若是得罪了縣太爺,可怎麼活?你的弟弟妹妹還小,君義,你就聽娘的話吧。”

他原就是個性子軟的人,面對母親的眼淚,看着年幼的弟妹,漸漸失了抗争的心。

自他不得不接受這樁婚約後,便再沒見過蘭絮,也再沒吹過那曲《幽蘭逢春》。他不知道他要娶的女子是什麼人,他也不曾想過了解。心如死灰度日,直到那場大水将他徹底拉入黑暗。他渾渾噩噩送走了家人,渾渾噩噩地失了光明,渾渾噩噩地接受了她的好。

他一直不明白為何傅蘭祁要嫁與自己,直到大婚前她央着自己吹笛,說起那一室蘭花,他才恍然大悟。

他吹奏的《幽蘭逢春》原是為蘭絮而作的曲子,卻被蘭祁聽了去而心生愛意。他樂坊裡栽的蘭花,原是為蘭絮而種下,可卻被蘭祁誤以為是為自己而種。

陰差陽錯,皆是誤會。

歲末天寒,風刮得厲害,吹紅了蘭祁的眼,遠遠看着元君義向自己走來,她已有了答案。

與他相處了這麼久,她知道他所有的習慣,隻要他稍稍皺個眉都知道他哪兒不舒服,卻唯獨不知道他那一屋子的蘭花代表着的是蘭絮,也不知道那一曲《幽蘭逢春》并不是為她而作。

今夜,她終于知曉了真相,知曉為何他總是這麼淡淡的,知曉他那日為何會折斷笛子,知曉他為何再沒吹過那首她心心念念的曲子。

一切原來不過是自己的誤會。

臨别之際,蘭祁将皺巴巴的婚帖扔進火盆裡,“那時我總愛去你的樂坊選樂譜挑樂器,那年上元節,你的樂坊擺滿蘭花,你給我吹了一曲,笑着告訴我這首曲子叫《幽蘭逢春》。你還記得那時我慌慌張張跑了出去嗎?”

蘭祁輕輕地笑了起來,不悲不喜的笑着:“我連選好的樂譜都忘了取,你怎麼喊我都沒回頭。我一直以為你是借曲向我示意,心裡歡喜得很,便求着爹爹讓我嫁你。可原來,這世上有個姑娘叫章蘭絮,而我是傅蘭祁。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終究是曲終人散。”

“對不起。”

蘭祁看着心上人,心裡萬般滋味,她不是沒有怨的,可到了嘴邊卻是一句溫柔的叮囑:“以後照顧好自己。”

元君義的複明讓飛燕徹底名揚嚴州,可她卻是怅然若失。就在她替蘭祁不值之時,竟收到了傅家送來的喜帖。

上面依舊是那兩個名字:元君義,傅蘭祁。

飛燕對着請帖想了半日,終是忍不住沖到書房。

“公孫策,你怎麼知道元君義的心上人并非蘭祁?那日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麼?為什麼他突然就答應治療眼疾了?他愛的不是章蘭絮嗎?怎麼又要娶蘭祁了?”

公孫策笑着收了書卷,将案幾上的熱茶捧起來不緩不急地喝了一口,又氣定神閑地放下,“這麼多問題,我該答哪個呢?有個故事,一直想說給你聽,總是找不到合适的機會。來,坐下。”

拉過妻子坐到自己腿上,公孫策半響才悠悠道:“那年,有個書生科考失意,卻意外因那次落榜而遇到了傾心之人。可那書生屬意的姑娘是位權貴千金,他們之間的門第之差太大了。而且,那姑娘起初總不待見書生,每每見着他不是打就是罵。”

縮在公孫策懷裡的飛燕噗嗤笑出聲,伸出白嫩的小手一點一點輕輕扣着他的心口。

“那書生不敢将自己的心意洩漏半分,隻能一直跟在姑娘身後小心示好。他好不容易等到心儀之人與自己心意相通,剛許諾姑娘等高中之日便登門提親,卻又因為一樁案子而斷送了科考之路。書生心灰意冷回到家鄉,日日魂不守舍惦記着心上人。”感覺到一直在自己胸前畫圈的手指停了下來,公孫策笑着擁緊了妻子。

“突然有一天,莫名其妙冒出了四個所謂的才子來挑戰書生,但那書生可是才貌雙全。”

“公孫策!”

“我可是實話實說,那書生同時應戰四位才子,琴棋書畫,赢了個漂亮。後來……”

“後來怎樣?”

“後來又莫名其妙冒出了兩個姑娘來測試書生,但那書生早已心有所屬,又怎麼會多看旁人一眼。”公孫策皺了皺眉,輕輕将下巴塞到飛燕頸窩才繼續說道:“那兩個姑娘自稱,陸湘湘。”

“誰是陸湘湘?”

“她……她曾與那書生有過婚約。”

見飛燕不說話,公孫策急急解釋:“我已經與她解除婚約了。飛燕,我發誓,我絕非三心二意之人,我是真不知道怎麼會有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待我弄清楚她的來意之後,當即與她說清楚了。她也并非扭捏女子,知曉我已有心上人,便同意退婚之事。”

“那日我問你,是否有女子喜歡你,你沒有答話,便是想到她?”

公孫策愣了愣,想開口反駁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一時語塞。

“你的退婚,怕是沒有說的那麼簡單吧?”

公孫策笑着點頭,“你的夫君風流倜傥,玉樹臨風,确實費了些心力才解了婚約。所以,你就莫要再為那元君義憂心了,他雖有千般無奈與不願,可他當年終究是應下了婚事,放棄了蘭絮,這是他的選擇。”

“那他愛蘭祁嗎?”

“也許是愛的吧,他依賴她的照顧,在他失明的那大半年,是蘭祁一直陪在他身旁,陪他熬過最艱難的時刻。大婚前才知曉,這個婚約竟是一場誤會,确實打擊很大。可他原有機會拒絕這門親事,也有很多時間去搞清楚這誤會,可他不曾做過什麼,就這麼放棄了自己心愛之人。一時的悔恨與懊惱,緻使他選擇了逃避,他不願治眼疾不過因為過不了自己良心那一關。”

“真不知是該替那素未謀面的蘭絮不值,還是替蘭祁不值。”

氣如蘭兮長不改,心若蘭兮終不移。可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能守住初心,曾經海誓山盟過地老天荒的人,說不定哪一天就走散了。

“若你像那元君義一樣眼睛失明,與我分開了,身邊還有個不離不棄的未婚妻,你會怎麼做?”

“我不會與你分開。”

“我是說如果嘛,如果你真與我分開了呢?”

“那我會和包拯展昭策馬天涯。”

(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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