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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恒星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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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爾加莉塔攥緊了拳,血紅色的指甲嵌進皮肉之中,她鐵灰色的眼中燃燒着沉靜的怒火!】

【瑪爾加莉塔擡起的眉眼,與萊特怔然仰起的面容重疊。

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半點都不知道自己在面對些什麼的新生異能者,試圖伸出手去夠虛無的黑暗之中并不存在實體的人影,空中胡亂搖擺的四肢讓他看上去像一隻跳舞的風幹鹹魚。

“是你!你是阿斯塔小姐!你為什麼要攻擊我們!”萊特喊道,也不管自己的聲音能否在這片地方存活,他隻想着,他不能讓阿斯塔走,他有問題要問,他有困難需要解救,他認認真真地,大聲吼道:“阿斯塔小姐!你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那虛幻的剪影置若罔聞:“好孤獨啊,為什麼曾經我們在夢中如此親密,回到了現實之中,卻隻是陌路之人呢?”

萊特又吼道:“阿斯塔小姐!你要懲罰我可以!把莉娃放了!就是和我一起來的,銀白色頭發鐵灰色眼睛的人!她是無辜的!你有什麼事,沖我來就行!”

可她卻隻是重複着答非所問道:“可憐的星星,孤獨的星星,那過往相互凝視的時光,隻是記憶之中的魔障。”

萊特更急了:“你倒是聽我說話啊!”

往來兩三次,萊特終于能從那股綿延在心間不絕的焦躁之中脫身,大腦被迫冷靜下來。

他總算從這之中,體會到了什麼,他愣住了,不安地問道:“阿斯塔小姐,你還清醒嗎?”

剪影依舊自顧自地喃喃自語。

萊特的思緒混亂起來,他一邊想自己還是惹她生氣了,這是自己該得的,一邊想莉娃是無辜的,要報複的話沖他萊特來就好,一邊又想難不成阿斯塔真是異能者,否則她又怎麼會把他困在這裡,一邊還想道,阿斯塔的異能會是什麼,難不成是「碎碎念」嗎?

先前那種「死亡」逼近的感覺一度讓萊特差點以為自己大好年華消逝當場,但是随着阿斯塔剪影的出現,萊特聳立而起的汗毛都好像是被灌上了什麼安眠藥,半點沒将危險放在心上,眨眼間就昏睡了。

萊特苦惱起來,他的手抵住頭,試圖當一個思想者,與阿斯塔相互理解。

但人世間總有那麼多紛争,不就是因為無法相互理解嗎?若是每個人都能相互理解,恐怕世界之上就不會存在那麼多紛争,整個世界都會變成真善美的模樣。

萊特冥思苦想着,甚至差點被阿斯塔的碎碎念帶偏,滿腦子反而充斥着孤獨與悲傷。

他身上的光一閃又一閃,毫無頻率,或明或滅,作為新手的萊特總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異能。

萊特曾經對自己的做法感到愧疚,為此,耗費了一天一夜去搜尋阿斯塔的生活與蹤迹,他希望這種笨拙的做法能夠讓他靠近那顆孤獨的星星一點。

他走過了阿斯塔幼時的學校,模仿了她少年時的興趣,驚歎過她青年時的學校,探查了她如今的工作場所。

阿斯塔*斯凱喜歡閱讀,喜歡音樂,更愛一個人窩坐在窗邊的沙發上,聆聽着雨落下的聲音,捧起一杯溫熱的百香果茶喝上一口,是那種喜歡懶散生活的人。

或許,她也喜歡宇宙,就像是喜歡冷笑話一樣喜歡宇宙和星星。

就像是困住他們的這片全黑的領域,他與瑪爾加莉塔就像是兩顆星星,看起來相近,卻無法觸摸到彼此,隻能遙遠地守望,永遠不能靠近。

萊特一怔,他突然明白過來了什麼。

這,會不會就是阿斯塔的「異能」,不是什麼「碎碎念」,而是「模拟宇宙環境」,但剛入學沒多久的「萊特」又不禁迷糊了,那阿斯塔所謂的穿越夢境,和現在與他對話的,又是什麼東西呢?

難道阿斯塔既可以行走在夢境之中與别人相遇,同時又能創造出這種環境嗎!

原來如此,夢境隻是夢境而已,與現實不同,她在夢境之中相遇的友人,在現實之中隻是陌路,正因如此,她才會生出那種孤獨的歎息嗎?

是這樣嗎?他理解的和課本上的應該大差不離才對!萊特想到這裡,周身高興地亮了一下,像是燈泡中電流過載爆炸而出的強光。

學藝不精的萊特此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目光灼灼,毫不猶豫地喊道:“那我來成為你的朋友吧!阿斯塔小姐!我想靠近你和你做朋友!”

在這種境況之下,真善美的“朋友”宣言仿佛也一時間詭異起來,但是萊特卻絲毫不覺古怪,再次大喊,也顧不得在這片失聲的“宇宙”之中,阿斯塔聽不聽得見:“不管你覺得我是夢境中的人,不是真實的人也好,不管你認不認為我醒來之後就會将你忘掉。”

“我無法理解你駐足不前的徘徊,我無法理解,為什麼如果夢中的友人将自己忘了,以後就會就此形同陌路,”萊特垂下了濃密的眼睫,又擡眼看向阿斯塔:“我完全搞不懂啊!”

阿斯塔的剪影不由一頓。

“但是!”萊特擰着那鋒利的眉眼,钴藍色的眼眸之中滿是執拗與堅定:“如果是我的話!哪怕是夢裡的相遇,已經成為了我的朋友的話!又怎麼能夠輕易脫身!我不會放過那個人的!”

剪影的嘴停頓下來,她難得歪了歪頭,似乎陷入了什麼難題。

“叮咚——”有什麼聲音在雙方腦子之中一閃而過。

緊張的新手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甚至不覺得自己方才不加思索之下說出了怎麼樣的暴言,萊特隻是揚起那張尖銳如刀的漂亮臉蛋,認認真真地問道:“沉迷于星星的阿斯塔小姐你,聽說過“恒星閃爍”這個詞嗎?”

“當人仰頭觀星之時,恒星身上的亮度和顔色,不規則且快速地變化,就像是那顆星星正在閃爍一樣。”

“具體是什麼原因,我隻大概記得是地球大氣的湍流,造成光的折射和偏轉,于是就造成了這種閃爍的現象,或許是這樣吧,畢竟你不能太要求一個上野雞大學的大學生給出十足專業的解釋。”

“但總之,我想說的是,如果我就是那顆星星,那顆因你而閃爍的星星,當我的光越過流淌的大氣,那無聲的閃爍,不是在說我懷疑我們的相遇,而是想要提醒你,我在這裡!”

萊特燦金色的發絲揚起,拼勁全力的異能在此刻如同恒星散發出來的光一般,在情緒的聚集之下驟然爆發!

恍若晴日淩空!】

不斷交錯的漫畫格子之中。

【瑪爾加莉塔鐵灰色的眼眸之中蓦然亮起一點光,那點光或明或暗,穿越過層層堆積的黑暗,在巨幕之中如同閃爍的星星!

那點光,就像是什麼訊号,就像是某種鼓舞。

瑪爾加莉塔緩緩吐出一口氣。

“沒有「水」而已,除了「水」,還有東西能夠凝結成冰。”瑪爾加莉塔神色淡然而冷靜,她當機立斷做下決定,就絕不會回頭:“我也曾觸摸過「三階」的門檻,三階也不過如此。”

如果此刻,這片虛構的“宇宙”之中有誰能夠聆聽,注意到“行星”内部的聲音,它會聽見這顆“冰作的星球”内,流淌的“水”結冰的聲音,咔哒咔哒,此起彼伏。】

【剪影呆呆地停留在那裡,似乎被巨大的聲音震了個失魂落魄。

萊特卻仍然注視着她,因過度釋放異能,臉色病态般地漲紅,但他卻仍然滿是笃定道:“隻要我的朋友們,看見了我發出的光,那我們就一定會重逢!哪怕我無法動作!或者,哪怕他們無法動作!哪怕我們各自身處天涯海角!我們……”】

【瑪爾加莉塔的唇色泛白,她感受到因為自己過度榨取異能而導緻的痛苦,可她卻隻是自得地勾起嘴角,斜睨一眼手腕上血紅色的手鍊:“果然!本小姐今天的幸運色,就是血紅色!”

她周身的溫度極速迫降,異能「堅冰」發動!

一顆又一顆圓球狀的凸起從她冷白的手腕之下冒出,密密麻麻如同散落在血管裡的,斷鍊的珠串。】

【随着耳畔邊細微的聲響不斷擴大!與之而來的是沖破了各種險阻的巨大破空聲!

“轟——”

剪影茫然地擡頭,一個身影從遠方俯沖而來!

眼前的萊特眸光執拗。

蓦然,那個一頭銀色長發的少女,周身漂浮着血紅色如同珠玉般的冰晶,仿若女王周身的珠冠,她鮮血淋漓的雙手攥緊,面容堅毅,就這麼闖入了萊特與剪影的視線之中!

與萊特的身影交錯!側身揚起紛飛的銀白色長發之下即是萊特那雙钴藍色的雙眸。

萊特堅定道:“我們一定能站在一起!并肩作戰!”

剪影愣住了。

“叮咚——”

那第二遍門鈴聲,在此刻準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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