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他是如何淪落到這個地步的,那可就說來話長了。
作為這件事的元老級人物,寸頭男不僅享受了爆火帶來的好處,同時也遭到了流量的反噬。
哪怕他直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人販子為什麼會拐上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甚至這個男人還是主播。
寸頭男隻記得,自從那次直播火了之後,他就趁熱打鐵,去找那些大爺大媽唠嗑。
他本身就是以博人眼球起家的,再加上現在人多,為了活躍氣氛,他嘴上更沒個把門。
就這麼唠着唠着,一不小心把号唠沒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什麼原因。
好在他不止一個平台,也不止一個小号。
寸頭男跌倒了就再戰,雖然流量大不如前,但他住在這裡,本就是天然的優勢。
直到一段視頻被放出來,幾個月前那昙花一現的熱搜被提及,衆人塵封的記憶再次湧現。
有人恍然,怪不得覺得這事透着股詭異的熟悉感。
也有人跟個複讀機一樣到處刷:慎言,慎言,保号保平安。
可惜腎炎哥出現的太晚,寸頭男已經到了波及證件,甚至這張臉的程度了。
他的證件在各大平台都不能注冊,那些用他人實名的小号,一經發現,也以非本人使用的名義被封掉。
他隻能眼睜睜看着其他主播走他的路子火起來,而他沒了賬号之後,之前簽的一堆廣告都要他賠付違約金,他甚至都不敢再待在這個小區了。
短短幾天,從巅峰到低谷的寸頭男拿着買來的小号,跟一些同樣境遇的人抱團吐槽。
因為網上流傳最廣的視頻就是褚夢連線徐母那段,說是連線,純純就是單方面輸出。
這也引得好多男人義憤填膺。
在人前都這麼嚣張,人後還不知道怎麼對婆家呢,這種媳婦誰敢要?
這種強烈的憤怒不是簡單的引導風向就能控制得了。
理所當然的,這也是引得好大一部分人封号的原因。
哪怕站在審核的角度來講,也不是他們多偏袒這位不知名的親女兒,實在是那些人罵得太髒。
可偏偏他們自己不這麼認為。
“之前都上過熱搜的事,我就是複制一下,都不讓說話。”
“欺負人呗,難道不是因為那女的才害得徐家家破人散的嗎,背地裡指定有什麼肮髒交易。”
“我說我說我就要說。”
“長得就一副狐媚子樣還不許人說了。”
“牙尖嘴利刻薄相,娶了這種老婆真是倒八輩子黴。”
看着屏幕上不斷滾動的消息,寸頭男的笑容漸漸扭曲。
他也發現了,說什麼發表不當言論、人證不符,實際他每次号無的契機都是在點評那女的之後。
那女的放出來不就是給人說的嗎?
不然那一家子有什麼噱頭?
寸頭男氣憤不已,隻有看着這些同仇敵忾的兄弟,他才感覺心氣能稍微順點。
點了支煙,他把剛剛敲字對話框的字發了出去。
“兄弟們别急,那女的不過就是說她老公懷孕了,就有那麼多人捧臭腳,讓她們樂吧,真像那樣,看誰還娶她們。”
“我倒希望她說的是真的,到時候我們自給自足自己生,那群女人就等着絕種吧。”
“我們隻是号沒了,她們都要被社會淘汰了!”
寸頭男隻記得自己消息發出去後,就沒了意識。
等他再次睜眼,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
“這能行嗎?他都不能直播了。”
雖然不确定是不是指自己,但他聽着就覺得老紮心了。
“搞視頻呗,先帶他去醫院。”
寸頭男頭痛欲裂,雖然他也覺得自己現在需要去醫院,但他直覺對方沒憋什麼好的。
他剛動了下,就迎來一巴掌。
“老實點。”
寸頭男還想說什麼,卻感覺身體不靈活,又試了試,才後知後覺雙手被反綁着。
寸頭男立馬不吭聲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這一閉嘴,就直接閉出了邊境線,那些人開車走的,路過檢查都是一把刀抵着他的腰子。
沒事的時候,就直接當着他的面讨論,要怎麼拿他搞錢。
寸頭男也得知了對方那喪心病狂的計劃。
他們竟然要拉他去變性,讓他效仿他們小區那個不知真假的熱搜。
如果成了,他們就是先驅。
若是不成,那也是硬核打假。
就像其中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男人說的一樣:“反正他們本來就要出去,又不吃虧。”
寸頭男聽着都要發瘋,你們不吃虧就霍霍我是吧?
但他還沒發出抗議的聲音,對方又一巴掌朝他腦門甩了過來。
“别想搞小動作。”
說完,他拍了拍鼓起的口袋,繼續轉頭跟人聊天。
寸頭男就這麼被挾持着來到了異國他鄉。
剛一進城,一群人就傻眼了,那滿大街的大肚子男人,仿佛在笑他們剛剛的計劃有多落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