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單當然是不可能簽單的,在褚夢那堪稱病毒的操作下,來的不是樂子人就是真敢搞事的。
“聽說這裡有人直播吃屎?”
“聽說這裡有人發錢?”
“不是聽說哦,我這裡有證據。”
當一大群人拿着褚夢的視頻真來到健身房對峙的時候,前台那叫一個焦頭爛額,連忙搖人。
沒什麼事的健身教練們抽空摸了過來,試圖推銷自己。
會籍顧問也緊随而至,試圖給自己開單。
偏偏來的這些人沒一個人心思在健身和辦卡上面。
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
“領錢。”
“說了八百遍我來領錢的,到底怎麼個程序啊?”
“你們是不是不想給?”
已經有暴躁老哥沒耐心開始嚷嚷起來了。
而健身房這邊的人在諸多“顧客”身上接連受挫後,一個個就将火氣對準了罪魁禍首,
“褚夢!”
“——哎,我在。”
鬧鬧哄哄的大廳裡,經理自然一早就被找來處理事情了。
但奈何現場的亂子太大,他根本無法解決。
當一個個員工在他耳邊一遍遍提起那個名字的時候,不僅是眼前的苟且,他還想到了先前的舊怨。
于是,褚夢的名字就被他飽含恨意地喊了出來。
不曾想這一聲還真喊出了真人。
以防人多對方聽不清,褚夢應完聲後,很快便從人群裡鑽了出來,來到對方面前。
“嗨,我在呢。”
這個語氣就莫名讓人火大,更别說配上褚夢那張欠欠的臉,效果簡直超級加倍。
經理本就看她不順眼,這會兒更是直接爆炸。
“在外面打着公司的名義散布謠言,你是不是不想幹了?是不是想吃官司?”
褚夢翻了個白眼,這話她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但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跟這些愚蠢的東西打口水賬,隻是道:“工資呢?工資幾點結?能不能結。”
要放在平日,經理肯定下意識就會來一句:“還想要工資,做夢呢。”
但此刻大廳裡聚滿了人,而這些人十個有八個都開着視頻或直播。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過來要錢是假,蹭熱度才是真,一個個是真把他們當笑話來看了。
經理深吸一口氣,壓下滿腦子的發飙語錄,一把把褚夢扯到身前,對着衆人大聲說道:“這就是散布謠言的當事人,已從我司離職,所有言論僅為個人行為,如果因此對我司造成嚴重影響,我們将保留對其追究法律責任。”
他這話是拿着話筒說的,畢竟一下來了那麼多人,單靠嗓子吼,喉嚨喊破估計也沒人會搭理。
經理可能自覺自己說這話時挺有氣勢,表情都一下裝了起來。
但褚夢卻使其破防。
她扯着身上寬松的T恤,将印有健身房logo的部分不斷往前怼。
“已從我司離~職~”
不得不說,褚夢陰陽怪氣是有一手的。
當她拿着工作服刷存在感,再用抑揚頓挫的語氣重複經理的話時,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已經留在了所有人的腦海中。
經理此刻也意識到自己幹的蠢事,當即臉色一變,厲聲對着褚夢說道:“你離職還不還回工服,是想霸占公司财務嗎?”
話是對着褚夢的,但他的眼神卻不斷看着人群。
甭管這群人之前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困擾,但他們手握攝像頭,他就不能給公衆留下不好的印象。
經理越是緊張,褚夢就越要拆台。
她“切”了一聲,慢悠悠開口道:“格局。”
褚夢終于不再拿衣服當風扇,她也不理會那些嚷嚷着五十塊試圖給她添亂的人。
她來到經理面前,一指戳到對方胸口,後者當即一個趔趄,也算報了先前那一扯之仇。
“望周知,實習期離職是要結算工資的,更别說我記得某人好像說過是開除。”
“不走正規程序,那就屬于在職,一切為了公司名譽推卸責任的話語都是污蔑。”
“所以……”
“我這工資哪天結得來着?我咋沒收到。”
她話題轉得太快,經理也不太想承認自己被褚夢的氣勢吓到了,當即想要找回場子。
還不等他深呼吸那一口氣提上來,褚夢已經再次開口:“你不會是想說,要等下個月才發吧。”
“如果我沒記錯,入職的時候是說的是實習期間離職,人走賬清,我們要不要看一眼合同……啊,你們不會不給員工簽合同吧,這是想去勞動仲裁走一波嗎?”
看褚夢那做作的姿态,那誇張的表情,不去娛樂圈搶一波飯碗都是損失。
哪怕明知道她在故意惡心人,經理也被怼得啞口無言。
他這會兒是真的有苦說不出。
不說話吧,那麼多人舉着鏡頭看着,就好像他默認了一樣。
可他一旦開口,前車之鑒在那裡,他隻會多說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