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識海颠山倒海一般,羅盤瘋狂轉動起來,試圖穩住情況。
“啵!”
一聲清脆如氣泡破裂的聲音在腦中落下,林月隻覺得眼前一片赤紅,臉上有些癢,好似有什麼在滴落。
她伸手一摸,一片濡濕。
是血。
金足灰鶴臨死前的音攻重傷了她,七竅流血。
但這并非最嚴重的,林月一手捂住額頭,一手撐在樹幹上,臉色煞白如雪。
識海中,翻天覆地的震動一次次的湧現,林月雙眼時而通紅,時而化為幽藍豎瞳,時而恢複正常。
眼前景色變幻莫測,天旋地轉。
喉嚨一陣腥甜湧出,林月“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識海的震動終于消失,林月力竭癱倒在地,靠在樹上阖上雙眼平息氣息。
識海内,深藍之海徹底化為一團廢墟,碎塊和粉末被飛快旋轉的羅盤吸引,與白霧交織在一起,構成一黑一白兩條旋風。
天旋地轉的感覺逐漸減輕,林月依舊閉着雙目,指尖輕微顫動了下。
幾種異能依舊存在,隻是能量已然耗盡。
林月心中五味雜陳,深藍之海泯滅,但識海似乎沒有什麼影響,不知道這種情況她還算不算是吞噬型。
就在林月休養生息時,地上一株細小嫩芽突然冒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動了動。見林月沒有察覺到它,嫩芽飛快沿着地面遊走,轉眼間便潛入到金足灰鶴的屍體内。
能量體磅礴的能量飛快消失,就連閃爍着金光的羽毛都快速暗淡下來,待到所有能量都吸食完畢,嫩芽人性化地打了個飽嗝,而後慢悠悠地向林月方向過來。
林月依舊靠在樹幹下,垂眸看着不斷靠近的嫩芽,指尖藍光若隐若現,發出警告。
嫩芽歪了歪頭,似乎在思考。停頓了下,它試探性地向林月邁了一步,指尖藍光立刻放大了不少。
嫩芽抖了抖,兩片葉子搖擺地更加劇烈。
林月感覺自己應該是腦子被震壞了,居然感覺這個鳳血藤分化體在跟她交流。等回曲章市後,她或許該去醫院拍個片子。
心中雖然如此想,但林月卻收起了藍光,靜靜看着這家夥想要做什麼。
嫩芽見狀,立刻邁開兩個小腿跑到她手邊,兩片嫩葉輕輕纏住了指尖。而後,嫩芽化為一道清涼的綠光,沿着經脈流入識海。
與此同時,羅盤落下一道金色符隸,原本圍繞着旋轉的碎石仿佛受到了什麼召喚,紛紛落下,凝成一片土地。
嫩芽便在這片土地上坐落,根系紮入其中,飛快生長蔓延。幾息之間,土地便變得郁郁蔥蔥,隐約有個拳頭大小的青色果實在葉片間孕育。
一切在轉瞬之間完成,林月目瞪口呆地看着變得面目全非的識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她嘗試着調動識海,卻隻引得羅盤飛轉,白霧逸散。
林月趕緊停手,卻聽到識海中傳來一聲奶聲奶氣的:“媽媽!”
林月“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面色古怪。
可别!她當不起!!
就在這時,紅葉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林月擡頭:“紅姐……”
剛一開口,她才感到嗓子劇痛無比,沙啞地說不出話。
紅葉同樣被林月這七竅流血的慘烈樣子吓了一跳,連忙走上前來扶住她,眉頭緊皺:“怎麼傷成這個樣子,不是說不用拼命……”
話未說完,餘光看到地上金足灰鶴幹癟的屍體,紅葉愣在原地。
林月直到紅葉在震驚什麼,忍着嗓子的劇痛解釋:“是鳳血藤吸幹了他。”
紅葉這才緩緩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基納果一直沒有成熟,直到剛剛才驟然熟落。看來那鳳血藤之前重傷是因為能量不足而反噬自身,若不是你助它一臂之力,隻怕這基納果都保不住了。”
林月:“原來如此。那鳳血藤怎麼樣了?”
紅葉語氣難辨:“死了,這大概是往後幾年最後兩顆基納果了。”
“兩顆?”
紅葉:“嗯,往年都是一顆,大概正是因為孕育了兩顆,所以鳳血藤才能量不足。”說着,她手指搭上林月脈搏,眉宇間露出焦灼:
“能量逆流,經脈受損,你傷得很重,得趕緊回去。”
诶?有嗎?
林月眼中露出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