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樓下傳來車輛聲，林月掐斷聯系，向樓下走去。

章合從車上下來：“有發現嗎？”

沈飛跟上去：“沒有，林月已經趕過來了，正在樓上檢查……”

說話間，林月從樓裡出來，搖了搖頭：

“他們逃得很匆忙，大部分物品都沒有來得及轉移，不過我粗略估算了下，樓裡的武器裝備數量不多，或許俱樂部還有第二個駐紮點。”

章合沒有說話，上樓看了一圈：“立刻讓人将這裡的武器裝備清點出來。”

“是。”

過了一會兒，紅葉也趕來了。

幾人交流了下情況，林月便根據指示帶隊到附近搜查。

一直到下午3點，特行組将附近幾個街道都搜查個遍，也未能找到韓舒等人的蹤迹，就連紅葉的時光回溯都未能顯現出他們的身影。

衆人隻能作罷。

晚上回到家後，林月坐在客廳出神。

特行組裡有俱樂部的卧底，會是誰呢？

她在心中列舉出涉及的名單，又一一将名字劃去。她和呂冬首先可以排除嫌疑，章合的嫌疑不大，紅葉也大概率不是，沈飛、婉君、楠和……

林月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證據之前，任何推測都是無稽之談。

她起身倒了杯水，走到陽台，卻突然感到有人在看着她

林月低頭，朝着目光傳來的方向看去。

竟然是章合！

“隊長？你怎麼在這裡？”林月有些驚訝，即便要排查卧底，章合也沒有必要親自出馬吧。

章合：“執行任務路過，想起你家就在這裡，順道過來看看，不請我上去坐坐麼？”

林月嘴角抽了下，這種蹩腳的借口他也說得出口。

思索間，章合已經來到了門口，敲門聲響起，林月隻得開門：

“請進，家裡小，隊長你别見怪。”

章合走進屋，擡頭四下看了看：“你工資加獎金應該是組裡靠前的吧，怎麼不搬個好點的住處。”

林月皮笑肉不笑：“老房子，住習慣了。隊長，喝水。”

章合接過水杯，沾了沾唇：“聽說你在樓上又租了個房子，怎麼？行李太多，家裡放不下？”

林月：“是呀，老房子空間小，想着多騰出來點地方。”

章合放下水杯，看着她：“那方便讓我上去看看麼？”

林月指尖動了動：“可能不是很方便，都是些不用的老物件，也沒什麼稀奇的。”

章合好似沒有聽到林月的婉拒之詞，徑直走了出去，深墨色雙眼回頭看向林月：

“我平時就很喜歡淘一些老物件，說不定就有感興趣的，到時候我高價收購，不會虧待你的。”

林月指尖抓了抓掌心：“好。”

章合站在門口，看着林月拿出鑰匙開鎖，神色莫測。

屋門推開，一股灰塵帶着木頭潮濕的氣味鋪面而來。屋内堆滿了不用的木質家具和破舊被褥，以及一些泛黃發脆的散落書籍，上面的字迹都已經看不清了。

章合站在門口處，迎着光看着細小的灰塵飛舞，目光仔仔細細地掃視着每一個區域。

片刻後，林月出聲：“隊長？有喜歡的東西嗎？”

章合輕咳一聲：“看來沒有，太可惜了。”

林月第一次知道章合的臉皮能真麼厚，她懶得跟他裝模做樣，準備關門送客：“時間不早了，隊長你還有什麼事麼？”

章合絲毫沒有感到尴尬，繼續道：“你平時休息的時候都去哪裡？有什麼常去的地方麼，有什麼朋友麼？”

林月挑眉，徑直看着他的眼睛：“沒有，我一般都在家裡，沒有常去的地方，也沒有朋友。”

章合還想再繼續問下去，林月卻不耐煩再與他試探，開門見山道：

“隊長，你是在懷疑什麼？”

章合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林月卻挑破了那層窗戶紙：

“隊長，俱樂部潛逃确實蹊跷，但我不是卧底。而且就算我是卧底，您不覺得您這種試探方式太拙劣了嗎。”

章合緩緩地點了點頭，肯定道：“确實很拙劣，但對别人而言，卻很有效。”

林月：？？

很快，林月就明白章合此話的意思。

一陣鈴聲響起，章合接通來電，紅葉的聲音從電話裡清楚傳來：

“隊長，抓住了，果然是婉君，而且……檢查組很多人都已經不可信了，怎麼處理？”

章合聲音平靜果斷：“全部嚴審。”

紅葉：“好的，林月那邊……”

章合：“我跟她解釋清楚。”

切斷電話後，章合擡眼看向林月：

“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我跟紅葉商定先将你作為明面上的懷疑對象，并且由我來親自調查試探。這樣，潛伏在特行組的卧底才會真的放松警惕。”

林月看着章合，突然笑了下，她伸手掩住眼中的情緒，接着說下去：“順便也真的看看我有什麼可疑之處？”

“隊長，其實你一直在懷疑我，從我考核通過的那天。”

章合沒有反駁。

林月心中很佩服他的敏感和警惕，但也必須借此進一步打消他的疑心。她擡頭就這樣看着他，目光澄澈閃着淚光，神情帶着一縷受傷和隐忍：

“那隊長，你現在對我還有疑心麼，是在懷疑我是另一個卧底，還是懷疑我是個異常？”

章合似乎受不了這種目光，微微别看眼，看着逐漸變暗的窗外：“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