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事不急于一時。
探查完識海,确定再無其他異樣後,林月才出聲示意銀修,二人前往發現陣符族人的故居。
故居環境幽靜,周圍布滿清脆綠竹。
銀修推開門,一股陳年書籍積壓的獨特氣味彌漫開來。他有些歉意地解釋:
“很多年沒有過來了,可能有些黴味。”說着推開兩側的窗戶,散一散味道。
林月跟着他來到書架前:“這些就是麼?”
銀修點頭:“是的,他離世後城裡也有很多人來研究過,但都沒有什麼進展,時間久了,漸漸也就沒有人願意在這方面消耗時間了。”
林月抽出一本書,上面的字迹都是手寫,筆鋒淩亂,多處摻雜着各類符文筆畫,乍一看猶如鬼畫符一般。
雖然她并不能完全看懂其中的意思,但也不至于一竅不通,隻是需要沉下心來一一對比記憶。
銀修見林月看得認真,一時半會兒隻怕不能離開,便将屋子的鑰匙放在桌上:
“你可以随時在這裡研究,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林月從書本中擡起頭:“多謝城主。”
銀修擺擺手:“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名字就好。”
天色漸漸暗下來後,林月才從堆積的書籍中抽出身來,将桌上整理的兩張筆記卷起收進袖子裡。
這位洛南城第一個發現法陣的人絕對是個天才,僅從他留下的筆記中,林月便破譯了十多個符隸。
同時,此人對異常産生殺戮欲望的本質也有很深的研究,從留下的基礎符文中可以看出,他堅信不同的修煉方法可以消除嗜殺欲望,避免成為殺戮工具。
隻不過以林月的能力,破譯符隸尚且艱難,更别說自創了。因此隻能将這些内容記錄下來,留着以後研究。
離開故居,林月沿着記憶找到了醫院。
章合躺在病床上,氣息平穩,但依舊沒有醒來。
林月看着他,目光複雜。
昨天為了幫助洛南城,她現出了章魚原型。等章合醒來,她勢必暴露身份。
當時情況緊急,她竟沒有想到這一層。
或許,他被卷入亂流的那一刻,她就不應該救他。
若是他死在這裡,日後回到曲章市,就算有些許麻煩,她也能想辦法遮掩過去。
若是他活着,隻怕會後患無窮……
掌心的藍光若隐若現,林月微微擡起手:
章合,不要怪我。當初異獸潮時我救你一次,如今一命抵一命,我沒什麼可愧疚的。
藍光即将落下之際,昏迷的章合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林月反射性收起異能,欲蓋彌彰地起身倒水。
然而章合并沒有醒來,咳嗽了一會兒,便再次陷入昏睡。
林月端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指骨凸起,青筋隐現。她定定地,看了絲毫未覺的章合良久,才随手将杯子放到一旁,轉身離開。
第二天清晨,天色蒙蒙亮,空氣中還氤氲着霧氣。林月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麼,霧氣凝成的露珠懸在她發絲上,搖搖欲墜。
樓下,銀修的聲音突然傳來:
“林月,你那個同伴今天醒了,你要不要現在過去看看。”
林月回神,回應道:“我這就來。”
病房内,章合坐在床上看着桌邊的水杯,神色平靜。聽到敲門聲,他轉頭:“你來了。”
林月點了下頭,沒有說話。
“你又救了我一次。”
林月扯扯嘴角,沒有跟他打啞謎的耐心:“你都知道了。”
章合點頭:“嗯。”他頓了頓,語氣輕松:“沒想到你就是那個大章魚,藏得真好?”
林月皮笑肉不笑:“一般,比不得隊長您的直覺準。”
章合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大約此刻不在曲章市内,沒有那麼多忌憚,林月将心中的疑惑問出口:
“我不明白,你為何會一直對我心存疑慮?就連異獸潮那次也不能打消你的懷疑?”
章合:“正因如此,我才更加懷疑的。你見過哪個A級,能從兩個S級手中毫發無傷地脫身,并且還有餘力趁機救人?”
林月心頭“咯噔”一跳:“那主城……沒有别人懷疑嗎?”
章合笑了笑:“若是正常而言,自然有。但那時我對外宣稱的是我殺了巨雕,重創了墨竹。”他诙諧道:“奪了你的功勞,别介意。”
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