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風看着滿身是血跪倒在地的林月,面色一變,顧不得别的,轉瞬飛身過來:
“老大!你怎麼樣!”
林月沒空回答他:“先别管我,松慧還在下面,下面是四殺陣!”
柳如風聽不明白:“四殺陣?是什麼?”
林月張了張嘴,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更何況解釋了又有什麼用呢,這裡除了她,沒有人能抗衡它。
想到這裡,林月甩開柳如風:“在這裡等着。”話音未落,她便再次向不諒崖沖去。
然而,斜刺楞裡伸出一雙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方才熟悉的聲音響起:“你現在的狀态,下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你是誰!”
林月幾次被攔住,焦急挫敗之下滋生出難以克制的憤怒:“你知道什麼,又憑什麼說我在送死!”
她并非被情感沖昏了頭腦,是在有一定把握下才決定冒險一試。這人不問青紅皂白,上來便礙事,林月的耐心早已告罄,狠狠一揮手想要将他甩開。
卻沒想到男子抓得很緊,竟然沒有脫手。
林月不耐地要想動用武力,卻聽到他遲疑夾雜着莫名情緒的聲音再度響起:“林月……你聽不出我是誰了麼?我是章合。”
林月揮動的觸手驟然停住:“章合……”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經二區的經曆太過久遠,以至于她乍一聽到,竟有些恍惚。
但瞬間她便收回思緒:“章隊,你有辦法救松慧嗎?”
章合看着她的神色複雜,微微搖頭:“抱歉。”
“那請你放手。”
“我有辦法!”
幾乎同時,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呂冬帶着織女和松雪呂宴,在最後趕來:“我有辦法!”
林月聞聲轉過頭:“怎麼做?”
“用破軍。”呂冬抿了抿唇,握緊手中的短劍,冷峻的神色在觸及林月時些許柔和:“破軍是趙英當年親自鍛造的,用它能在四殺陣中砍出一個生機門。”
林月驚喜不已,剛要開口,卻被呂冬搶先:“我下去,你在這裡等我。”
林月遲疑。下面的危險她很清楚,呂冬下去就是重傷。
然而還未等她勸阻,呂冬:“破軍認主,用它破陣隻有我能來。放心,我不是逞能的人。”
時間緊張,林月無可奈何同意:“好,一切小心!”
呂冬一點頭,縱身一躍落下懸崖。
罡風猛烈,瞬間變将他的身影掩蓋。林月踉跄地站起身,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下面的狀況,卻毫無用處,反而讓本就微弱的光線再度被血迹掩蓋。
松雪和呂宴皆是擔心地趴在懸崖邊上,卻又被柳如風用柳條緊緊纏住,防止他們不小心被罡風卷下去。
織女心疼地看着林月,握住她的手往後拉了拉:
“下面的情況一定很複雜,呂冬才剛下去,一時半會兒怕不會有消息。而且章合和柳如風他們都在,若有情況也會立刻出手的。你先往後退退,我給你處理下傷口。”
林月知道輕重,默默點頭,任由織女清理她身上的傷。
其實她傷得最嚴重的是經脈和精神力,外傷很輕,隻是滿身是血的看着吓人而已。
織女很快也發現了這點,便簡單将她身上的血迹擦了擦,而後小心檢查眼睛的情況:
“眼睛看不見應該是暫時的,……”
林月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她現在滿心都是松慧和呂冬的安危,根本沒有心思關心别的。
十幾分鐘後,懸崖下的罡風突然一滞,而後驟然變得更加猛烈。
林月慌忙地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又被織女拉住手:“别急。”
洶湧罡風中傳出猛烈的血腥氣,林月看不到情況,隻能抓緊織女的手:“怎麼了?他們出來了麼?”
織女點頭:“看樣子快了。”
話音未落,一個身影被抛了上來。
是松慧,她已經昏迷不醒,滿身傷痕。
章合眼疾手快地将她接住,正要拉住随後而上的呂冬。
突然!
一道猛烈的罡風卷起漩渦,直直将呂冬卷了進去。
“哥哥!”
呂宴發出一聲驚呼,情急之下竟然要随之躍入漩渦,好在柳如風一直沒有松開柳條,這才将他攔住。
漩渦速度極快,卷住呂冬後立刻掉頭想要回到懸崖。
衆人面色一變。
就在這時,一聲鶴唳響破天空,白鶴的身影如流光般劃過,轉瞬落在衆人面前。
不等林月開口,她雙目便射出兩道白光,猶如兩條白練一般,無視峽谷的重重殺機,徑直穿透迷障。随後,白鶴耳畔的兩枚輕羽無風而動,飄然至峽谷上方,化為一道通路。
這是……白鶴破妄,輕羽引路。
章合神色驚訝難掩。
竟然真的有天生克制陣法的異常。
輕羽靜靜地飄在懸崖半空,并未見白鶴有什麼動作,被四殺陣卷走的呂冬便緩緩地落在了白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