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景時就要答應了,連修文惴惴不安的聲音傳來打破了他們的談話,錢邵臉色一秒陰沉了下來,這個弟弟不能要了。
“景時哥,你父親來了,現正在大堂等着,我來知會你一聲。”
連修文說完就趕緊走了,隔着一道門,他像是被什麼盯上一樣,不用想,肯定是他打擾到他哥,他哥不高興了,他算是知道了,他現在不是他哥的小可愛了,有了新歡忘了他這舊愛了,他不能打擾到他哥,不然鐵定給他宰了,他還是好好找藥吧!當個沒感情的找藥工具人,珍愛他的寶貝藥,遠離他哥。
“哥哥,沒想到伯父會來,肯定擔心哥哥,哥哥我們快去吧,别讓伯父等久了,剛好讓伯父同意哥哥和我一起住。”錢邵面對景時不見剛才的陰沉,語氣歡快,好似景時已經和他住一起了。
大堂。
趙明站在堂前伸長脖子遠遠觀望,時不時歎口氣,這是他第一次當孩子爹,就想把全天下最好的給景時,一天一夜沒見着,深怕孩子吃虧上當,要不是陳飛拉着,他當晚就去找景時了。
“小時這臭小子,出門玩,就忘了我這老父親,剛認識的人就和人家回家,也不怕被拐了,等回去看我不抽他,一點防範心都沒有。”身體誠實的擔心着,嘴上卻說着狠話。
景時老遠就聽到他家大爹爹的狠話,嘴角一抽,剛認識他爹不是這樣的,挺憨厚老實的一人,怎麼這副德行,嘴上動不動就要抽他,實際上圍着他團團轉。
也不知道錢邵會不會被吓到。
錢邵确實吓到了,吓得他差點笑出來,哥哥這表情好有趣,有點想知道伯父要怎麼抽哥哥,是像三歲小孩那樣夾在胳肢窩下脫了鞋子抽,還是伯父拿着雞毛撣子從東街追到西街,或者把哥哥捆起來,叫他跑不了,抽一下教育老半天,哥哥都被抽睡着了。
那時候他拖着病體出去求情,哥哥一定感動的稀裡嘩啦的。
“承安,你怎麼了,我叫你老半天了,是又不舒服了。”景時剛想錢邵會不會吓到,就見他在這不走了,不禁出聲道。
“我有點擔心,伯父會不會真的打哥哥,一會伯父要是打哥哥,我給哥哥擋着,哥哥快跑。”錢邵假咳一聲,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能說他想看哥哥挨抽,他做護花使者嗎?
“怎麼會,大爹他開玩笑的,就是嘴上說說,大爹他可疼我了。”
“那就好,走吧,哥哥。”錢邵表情有些遺憾。
幸虧景時不會讀心術,不然得讓錢邵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護花使者,往死裡護,可惜錢邵不會讓他知道就是了。
永久捍衛他體弱多病小可憐形象。
“爹,我來了,等久了吧!”景時打趣的聲音傳來,“老遠就聽到您說要抽我,等我回去怎麼抽都行,現在我有事和您說。”
順便介紹了一下錢邵給趙明認識。
說完便不理趙明,帶着錢邵坐在上首,給他到了一杯茶,端了點心在錢邵面前,“承安你先墊墊肚子,一會我和我爹商量完了我們再一起出去吃。”
錢邵是個聽哥哥話的好弟弟,聞言乖乖吃着點心看他們父子兩商量,除了剛進門叫了聲伯父,說了句你們當我不存在就行。
趙明等得腰酸背痛,望眼欲穿,終于等來了景時,沒有關心他這老父親就算了,一來就有事,一看就是有大招要憋,這臭小子長得人模狗樣的,一肚子壞水,光看外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嚴肅冷峻的。
“說吧,什麼事,”本來還想急着回去,趙明這會也不急了,他到要看看他有什麼事。他本來也是一個潇灑,不拘小節的人,什麼人什麼事沒見過,主人家都不在意,他瞎折騰個什麼勁。他學着他們喝着茶,吃着點心,别說還挺惬意。
“爹,我要去上學了,去的安陽書院,這可是整個蘭陽城最好的書院,”景時先給他爹打打預防針,免得一會脾氣上來真抽他。
“嗯,上學好啊,這是好事,”趙明納悶,這怎麼搞得我攔着不讓去一樣,不過這小子什麼時候找的學堂,我這當父親的都沒出力,哎有個能幹的兒子就是好,真羨慕那些追着兒子上跳下竄的。
“安陽書院,有眼光,我兒值得最好的,”趙明咂舌,不過這書院不是老早就開學了,而且安陽書院不是這麼好進的,恐怕多虧了錢少爺。
不過他也不糾結,“缺什麼就和爹說,受欺負了爹給你打回去,不要怕,”趙明豪情萬丈,抹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淚,起身拍了拍景時,“我趙家列祖列宗開眼,終于要出個讀書人了,兒子你好好讀書,将來拿個狀元回來,我兒一看就是讀書的料。”
景時被他爹的話震的無地自容,還狀元,下輩子都不可能了,不過武狀元倒是可以混混,想着便偷瞄一眼錢邵,沒想正撞入他笑意滿滿的眼裡,亮晶晶的,好似水中波光,無邊無際。
景時想,如果錢邵也想要他當狀元,也不是不可以,他努力一下下。
錢邵突然開口,并附和趙明,“哥哥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伯父您也厲害,教出哥哥這麼優秀的人。”
接着他話鋒一轉,“哥哥一個人讀書很辛苦,恰好晚輩也在安陽書院,可以和哥哥一起有個照應,現下已經開學了,可以讓哥哥在晚輩這小住些時日,方便熟悉一下書院。”
末了,他用他那雙純真無害的眼睛看向趙明,小心翼翼道,“路上來回車馬勞頓,讀書人身子骨禁不起折騰,晚輩不想哥哥累着,您要是不放心哥哥,也可以跟着哥哥一起住下,伯父您意下如何。”
趙明:“......”
趙明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