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梅花開的正盛,如火溫暖,又如水般輕柔。
京城丞相府。
白螭折下一枝梅花在手中把玩,粉嫩柔軟的花在她的手中越發襯的那雙手嬌嫩無比,不似尋常婦人那般粗糙,她淡淡開口,“秋闱可曾安排好了,可别出什麼岔子。”
“放心吧,母親,這點小事何須過問,以父親如今的地位,多少人巴結還來不及呢!來年高中的一定會是我,”錢文濱一臉自信,然後随口問道,“對了母親,派去的人有消息了嗎?”
“又讓着小雜種躲掉了,他真是好本事,果然就是一個煞星,”今早一起來就和床邊的白骨對上眼,差點沒把她吓死,想到這,白氏眼神陰毒,氣憤不已,良久她笑了笑,遠的她管不了,難道在她身邊的她還動不了?她自己安慰自己,“罷了,不是還有一個嗎?自古兄弟相争的戲碼還少嗎?”
她現在非常想看到那兄弟兩鬥得你死我活的場面,想着她還不忘教導錢文濱。
“人啊,就如同這手中梅,脆弱,嬌嫩,不論生命多旺盛,總會有凋落的一日,禁不起折騰,沒有自保之力,隻能任人宰割,你說是嗎?”
“母親說的是,孩兒定當不負母親厚望。”錢文濱表面恭敬,心裡卻不以為意,誰敢惹他,向來都隻有别人讨好他的份。
“今日難得陪我,随我一同賞梅吧!若是開了無人賞,還開來做什麼?”
“母親說的極是。”錢文濱應道。
白螭望着朵朵梅花,眼神卻如毒蛇一般,陰冷,令人不寒而栗,宋瑜敏,我要讓你死了都不安生,你的兒子可是要在我手中讨活的。你以前讓人羨慕,高高在上,可是如今坐上這丞相夫人位置的人是我,而你隻不過是個命薄的,死後還要被可憐的賤,人,就如同手中這花一樣,任人踐踏,然後她随手把花仍在地上,擡腳踩了過去。
——
二月二,龍擡頭,宜剃龍頭,吃龍食。
“承安,累嗎?你看你都出汗了,”景時給錢邵擦了汗,心疼說,“我一個人來就行了,爹爹他們又不會說什麼,好不容易養的肉,都給折騰掉了。”
“不累,哥哥,就在門口站了一會,”錢邵仰着臉乖乖讓景時擦汗,“我想跟哥哥在一起,何況,伯父讓我照顧哥哥呢!要是看見哥哥一個人,還不得把哥哥帶回去,到時我上哪找去。”
景時嘴角微揚,點了一下他的鼻子,“又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不會自己找回來,真是個小粘人精。”
錢邵被刮了鼻子也不惱,哥哥還是像以前一樣,幼稚,“哥哥,這可是你說的,你要自己回來,不要讓承安等太久。”
“是,是,是,不會讓承安等很久的,”景時失笑,耐心給他擦着汗。
錢邵就當景時答應了,雖然景時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
趙明一到錢府,就看他兩旁若無人的有說有笑,舉止親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夫妻,夫妻都沒有這麼黏糊的,忍不住打斷道,“咳...小時,我和你二爹來了。”
景時頓時喜上眉梢,“大爹,二爹,你們總算來了,一路上辛苦了,快進來。”說着拉着趙明率先走前面。
錢邵自然的去領着陳飛。
陳飛自來錢府的路上心跳的就有點快,總感覺這條路他來過,看見錢府兩字,熟悉感更強烈,他以前來過?随即搖了搖頭,也許是他想多了,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
聽到景時的聲音,他那顆心慢慢平靜下來,也許好久沒見景時,想他了,夢裡來過這兒吧!
直到錢邵看着他,笑着和他說,“陳伯父,一路上辛苦了,随我來,一直聽哥哥念叨着您,今日總算見着了。”他才回過神,恢複過來。
見錢邵面色不變,而趙明和小時又走在前面,他知道他們想讓他自在一些,他嘴角噙笑,比劃着,“小時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了,沒給你添麻煩吧!”
錢邵知道陳飛不會說話,特意去學了手勢,這會也有模有樣比劃起來,“怎麼會麻煩,景時是我哥哥,現在他又是我師弟,我照顧他是應該的。”
陳飛見錢邵這麼貼心,不知不覺的揉了揉錢邵腦袋,本來還擔心景時不會笑,在學堂融入不進去,和錢邵才呆這麼幾天,毛病就好了,何況他一見這孩子就覺得親切。
錢邵的腦袋,除了哥哥,還沒有其他人摸過,換做其他人,他隻會覺得髒,早就被他剁手了,但陳飛摸了他腦袋,粗糙的感覺他不反感,反而覺得暖暖的,有父親的感覺,他那顆心似乎顫抖了一下,他想他是哥哥的弟弟,那哥哥的爹爹就是他的爹爹。剛想完,他就愣了,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