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來人，徐微後退一步，彎腰行禮，“見過大将軍。”

淩禦徑直越過徐微，來到昭九淵的面前站定，笑着開口道：“行啊，昭靈泉，還得是你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能發現鬼靈響這樣的組織，看來我當真是沒找錯人。”

昭九淵略微擡眼，淩禦原本要落在昭九淵肩膀上的手迅速拐了個彎，又十分自然的回到了自己的主人身邊。

“怎麼還是這麼個性子。”淩禦在一旁不滿地嘀咕，視線落在站在昭九淵身邊的夭殇身上。

“之前就聽說了，你一來大理寺就帶走了個侍衛。”說到這裡，淩禦的聲音頓了頓，注意到護衛幾乎完全被昭九淵遮擋住的小身闆。

“我說，昭靈泉，你真的是找了個護衛嗎？不是别的什麼？”

昭九淵眼皮微擡，唇邊溢出一聲冷笑，“你覺得，是什麼？”

淩禦瞬間閉嘴，這家夥向來厭惡斷袖之癖，他怎麼給忘了，心虛地笑了笑，“沒什麼，沒什麼，護衛，護衛而已。”

說着，淩禦突然出手襲向站在昭九淵身後的夭殇。

夭殇皺了皺眉頭，沒有還手，隻是一直在躲，但這樣的行為卻讓淩禦非常不高興。

眼見着自己半天都碰不到夭殇的一片衣角，淩禦眼神一厲，手下剛要有所動作就被昭九淵出聲打斷。

“乘風，适可而止。”

淩禦收勢，看向昭九淵的目光格外不滿，護的這麼貼，真的隻是護衛嗎？

一旁的徐微仍然不死心，“大将軍，這個叫做夭殇的少年……”

淩禦擡手打斷徐微接下來的話，“徐大人，靈泉是本将軍親自請來的幫手，要怎麼處理，自然是由靈泉說了算，徐大人隻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淩禦發話，即便徐微有再多的不甘心也隻能暫且按下不提。

離開大理寺，淩禦看着昭九淵的背影，眼神複雜，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昭九淵沒有回頭，因為背着風，聲音有些飄渺，“乘風，這個案子背後的人，很可能就是三年前的人，這是我三年來，查到的唯一一個關于他的線索。”

昭九淵的聲音平靜，聽不出悲喜。

淩禦今天出現在大理寺，為的就是讓昭九淵從這個案子中抽身而去，現在聽到這話，淩禦知道，這一次，他攔不住他。

這樣想着，淩禦面上不顯，幾步追上前面的昭九淵，開口道：“既然你想查，那就去查吧，不過，你自困府中三年，手底下可還有得力的人手？不如，我借你一些？”

昭九淵的視線落在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臉上帶着溫潤的笑意，隻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是有些意味深長，“乘風，三年不見了，看來，有些事你是忘得差不多了？”

淩禦愣了一瞬，想到什麼，頂着昭九淵的眼神殺，沒有動作，“昭靈泉，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既然知道這個案子背後的危險，就不可能讓你涉險，除非……”

“斯……”話音未落，淩禦隻覺搭在昭九淵肩膀上的手一陣劇痛，視線掃向周圍的暗處，“你的暗衛？”

昭九淵沒說話，淩禦不知是出于什麼目的，将另外一隻完好無損的手擡起，想要故技重施。

這一次，淩禦看清楚了剛剛出手的人，這不是那個一直跟在靈泉身邊不說話的少年嗎？想不到，看起來瘦瘦小小的，手上功夫不弱啊！

夭殇也想不到，這個大将軍聽起來威風，但，竟然這麼不經打，還沒幾下呢，就招架不住了？

這樣想着，夭殇回頭看向仍然站在原地的昭九淵，這人怎麼處理？

昭九淵見淩禦腳下深陷，阿殇不過一隻手而已，就已經讓淩禦額角的青筋暴起，看來，他給自己找的少年護衛還真是格外靠譜呢。

“乘風，如何？”

淩禦被夭殇壓制的連說話的空檔都沒有了，聽見昭九淵的話，白眼簡直都要翻上天際。

昭九淵笑了笑，擡手覆上夭殇的手，“阿殇，現在可以收手了。”

随着兩掌交疊，淩禦明顯感覺到壓制着自己的力氣變小，好不容易掙脫出來，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昭靈泉，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昭九淵擡眼看向淩禦，似笑非笑，“你覺得呢？”

淩禦被這眼神看得心虛，“你看你這人，怎麼還記仇呢，我這不是想着試試你身邊的這個小護衛能不能保護你嗎？”

“現在試出來了？”昭九淵的聲音聽不出情緒，這讓淩禦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個昭靈泉，三年不見，怎麼越來越難琢磨了，現在面對他，竟然有種比朝堂上面對那位還要壓抑的感覺。

這樣的想法轉瞬既逝，淩禦打着哈哈走到昭九淵身邊，這次倒是沒有再對昭九淵動手動腳，但手底下沒個東西，總覺得說話有些尴尬。

既然這樣，淩禦的目光落在站在昭九淵身邊的夭殇身上，伸手就要搭上夭殇的肩膀，卻冷不防對上昭九淵看死人一樣的眼神。

愣是讓淩禦伸出去的手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行，行，行，你的人，我不碰，不碰。”

說完，淩禦正了正神色，道：“靈泉，你三年不出府，咱們兄弟二人也好久沒聚了，今日我做東，算作賠禮，也慶我們兄弟二人重見，如何？”

昭九淵眉目低垂，讓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葉落無聲。

良久之後，昭靈泉開口，聲溫如玉，“阿殇，想去嗎？”

夭殇沒想到會問到自己，愣了片刻，滿臉疑惑地看向昭九淵，問她做什麼？

“看來阿殇是不想去了？”昭九淵沒聽到夭殇的回應，轉身就要離開。

被淩禦死死攔住，“哎，我說，昭靈泉，我大老遠從将軍府趕過來把你和你那小侍衛從大理寺解救出來，你不說感謝也就罷了，怎麼還這副樣子？”

昭九淵看着攔在自己身前的人，手指微微摩擦，“解救？”

“行行行，不算救。”淩禦見昭九淵這裡說不通，選擇看起來懵懵懂懂最好說話的夭殇，“你是叫阿殇，對吧。”

夭殇看了一眼前面的昭九淵，點了點頭，不知道這人想說什麼。

淩禦道：“你的武功是哪裡學的，還算厲害，剛剛多謝你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