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不見那人說話,夭殇再次開口,“你都知道些什麼?”
夭殇沒有注意到的是,那些順着她的臉頰滑落的淚水,浮在空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那個被捆在柱子上的女子身邊。
隻聽那女子輕笑一聲,“哭了啊。”
夭殇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意念控物的能力,她也有,但,眼前這人為什麼會?
“是不是在好奇,我怎麼也會這個?”
夭殇愣了愣,從一開始聽到這個人的聲音開始,似乎不用自己開口,她就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這讓夭殇心中驚訝的同時又再添一抹警惕。
“因為,你也和我一樣啊!”
被高高地綁在柱子上的女子低頭看向夭殇的目光柔和似水。
直到這時,夭殇才得以借着月光看清那女子的面容。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呢,夭殇想到落在那人身上的一抹清冷月光,隻覺,那月光或許是因為落在這人的身上才會顯得清冷聖潔。
還不待夭殇再次開口,就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
“阿殇!”
是公子的聲音,夭殇擡頭,昭九淵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坑洞的上方,想到什麼,夭殇的目光掃過四周,隻見原本立着中央的柱子以及那個神秘女子都早已消失不見。
夭殇正要一登腳尖上去,卻在聽到耳邊熟悉的聲音時頓住腳步。
“阿殇?阿殇?快上來。”
上面是昭九淵焦急的聲音,夭殇卻遲遲沒有動作,剛剛那個聲音說到了阿爹丢失的一号病毒,還說讓她去找她的身世。
她知道阿爹丢的一号病毒在哪裡?是她偷走的嗎?還有身世,什麼身世?阿爹不是說她是被他撿到障山的嗎?
夭殇心中紛亂沒有思緒,就連上面昭九淵的聲音似乎都聽不到了。
“孩子,找到你自己的身世,幫我找到障山深處的冰蓮,我就會将一号病毒還給你。不,或許,到那個時候,你不會再需要它了。”
話音落下之後,夭殇感覺到自己頭上陌生的觸感,目光陡然變得警惕,緊緊盯着周圍,似乎随時要将藏身在暗處的女子給抓出來一般。
直到落入那個熟悉的懷抱。
原來是等在上面的昭九淵見要夭殇遲遲沒有動靜,且神色越來越不安,按捺不住,直接跳了下來。
将人抱在懷中,昭九淵這才有了那麼一絲真實的感覺。
他不敢想,如果,父皇真的成功了,如果他真的再也找不到他了,會怎麼樣。
仔細描摹少年的眉眼,昭九淵心中的慌亂久久不能平複,最終,化作一聲輕歎,“阿殇,再也不要有下一次了,再也不會了。”
砸在耳邊的濕潤将夭殇思緒喚回,“公,公子,您怎麼下來了?”夭殇有些手足無措。
昭九淵搖頭,開口問道:“阿殇剛剛在看什麼?”
夭殇眨了眨眼睛,搖搖頭,“沒看什麼。”
昭九淵眸中幽暗不明,什麼都沒看嗎?
夭殇被昭九淵盯得有些心慌,不等昭九淵再次開口,擡手捂住昭九淵看着自己的眼睛,将人一帶,躍出坑洞。
兩人的種種舉動落在守在外面的昭月皎的眼中,直到夭殇帶着昭九淵離開坑洞,昭月皎仍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你們?”
眼看昭月皎就要說破,昭九淵一個眼風掃過去,昭月皎噤聲。
此時,慕隐适時上前解釋道:“公主殿下,主子和夭殇公子還有要事,公主還是先随屬下離開吧。”
昭月皎第一反應就是拒絕,"我不,阿殇,你,你和九哥,你們……。"
後面的話沒說完,昭月皎就被慕隐在昭九淵的暗示下給帶走了。
“慕隐,你放開我,放開我。”
慕隐雖然對接下這麼個差事很是無奈,但好在已經走遠了,将人放下之後彎腰道:“公主,屬下告退。”
經過這麼一遭,昭月皎顯然也是看出了點門道,叫住慕隐,試探性地開口問道:“阿殇是不是,不知道九哥的心思?”
慕隐摸了摸鼻尖,這讓他怎麼回答,看了一眼緊盯着自己不放的昭月皎,這位公主雖說自幼流落在外,但,隻能說不愧是流着皇家的血脈嗎?都不是好糊弄的主。
等了片刻,昭月皎見慕隐不開口,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好了,慕隐,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你回去吧。”
這就完了?知道什麼了?慕隐對昭月皎态度的轉變有些詫異,但,轉念一想,反正他什麼也沒說,這可都是公主自己猜的,到時候,主子可怨不得自己了吧。
——
“今天的事情,是你做的?”
在昭九淵和夭殇等人離開之後,原本寂靜無聲的院子裡,巨大的坑洞之下,當時消失的柱子再度出現,上面的仍然是被捆縛着的女子,位置和之前一模一樣。
在看清來人之後,那女子沒了對着夭殇時的柔和,輕哼一聲,沒有回答。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堅持什麼?難道,這麼多年,我做的還不夠嗎?”
聽到這話,被捆在柱子上的女子笑了一聲,“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麼多年,你做了什麼,不是嗎?”
見那人似乎要開口,柱子上的女子擡手接住一縷月輝,“既然做了,就要敢承受後果。”
站在柱子下面,一身黑色鬥篷的身影靜立片刻,藏在暗處的面龐帶着不甘還有一絲困惑,她被自己困在這裡這麼多年,究竟是怎麼知道外界發生的這些事情的?
今天被她救下的那個少年,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
壓下心底的思緒,冷聲道:“後果?哼!”
随着一聲冷哼落下,似是不屑,又似乎是别的什麼,黑色的身影帶着那一縷瑩白色的月輝消失在原地。
“你的夢,什麼時候會醒呢?”黑暗中,一聲長長的歎息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