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書言說完,隻聽秦礫輕笑一聲,倒是沒說話,紀書言稍微坐直了一點,跟秦礫看向同一個方向。
兩個人又陷入無盡的沉默之中。
一個是又走神了,一個是面上雲淡風輕實則腦子都快轉冒煙了都想不出什麼來圓剛才的話。
秦礫的手機從紀書言上來開始就沒再震動過,此時的沉默反而給了秦礫短暫的空白,他一向是拿得起放得下,說不喜歡了就會全方面放下。
隻是總歸喜歡了這麼長時間,也許是心底依舊留了一點期盼,但剛才王焱的消息完全證實猜想,說不傷心不難過也隻是騙騙王焱,騙騙自己而已。
忽然,一道白光照亮整個露台,秦礫眼前一亮,也打斷了他的思緒,扭頭轉向光源,還沒等他看清,燈光又消失了,隻能依稀看見一男一女蹲在門口。
“我都說不開不開,你非要。”陶子岚咬牙切齒地說着。
“我怎麼知道……”曹哲文也有些懊悔,也沒人跟他說這的燈泡換了啊!
而此時沒人注意到的紀書言,兩眼一閉,捏着杯子的手上青筋暴起,又長呼一口氣,将表情調整好,恢複往常的語氣,“你倆把燈打開吧!”
秦礫轉過頭看向紀書言,小聲詢問道:“你朋友?”
“嗯。”紀書言沖着秦礫點點頭,又看向那倆人的方向,“你倆把燈打開吧。”
陶子岚跟曹哲文隻得默默打開了燈,白光再次充滿露台。
陶子岚背對着他們,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調整好表情,拎着籃子過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帶上了笑,沖秦礫說道:“你好啊,我們是紀書言朋友,也是這家酒館老闆的朋友,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們就是上來送個花。”
走到桌邊放下籃子,對秦礫說道:“你看喜歡哪一種?”
籃子裡全是玫瑰,紅的和粉的,秦礫看着籃子裡的花,雖然不知道品種,但是都挺好看。
有些尴尬,第一次見面就拿人花是不是不太好?
秦礫用眼神詢問紀書言,紀書言立馬說道:“沒事,選吧,今天老闆周年紀戀日,沾沾喜氣。”
聽到這話秦礫才小心拿出了一朵粉色玫瑰,對陶子岚笑道:“謝謝,這個就好,花很好看。”
陶子岚看着對自己笑的秦礫,心裡不由感歎。
這小孩好嫩!
紀書言真敢下手!
陶子岚拉開旁邊的椅子,一副要跟秦礫大聊一場的樣子。
“弟弟還在上學吧?在哪啊?說不定我們是校友呢!你多大啊,有沒有……”
“咳。”紀書言用力咳了一聲,用眼神示意陶子岚别太過分,把他想說的都給說完了他等會說什麼。
看秦礫看着自己,又解釋道,“喝酒喝多了,嗓子有點癢,沒事,你們聊。”
随即轉過身體看着蹲在那裡的曹哲文,喊了一聲,“曹哲文?”
聲音有些沉,頗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曹哲文是真不想過去,這事兒幹的太尴尬了,但是紀書言這聲兒一出,條件反射就站了起來,趕緊轉過身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那盆多肉掉葉子,我給它拔了。”
不是曹哲文慫,完全是條件反射,高中每次紀書言給他講題,講着講着就是這一句,他是真怕啊!
曹哲文緊貼陶子岚坐下,對秦礫說道:“你好你好,我叫曹哲文,聽着很文藝吧!”
秦礫禮貌地點了點頭,說道:“啊,是,你好,秦礫。”
還沒等他說完,秦礫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是王焱的電話,秦礫對曹哲文他們抱歉一笑,指了指手機,表示要接電話。
秦礫走到了露台邊,接通了電話,“喂。”
“現在可以回來了,那倆狗東西應該走遠了,太晚了,班長他們跟肖靖宇送女生回學校去了,崔原說要看電影,你在A棟嗎?我們上哪找你去啊?”
“馬上回去了,我不在A棟。”
要不是王焱打電話來,秦礫都要忘記王焱讓自己去買闆栗的事,傷春悲秋費腦細胞。
“我還沒買闆栗,要不你們先去買?”
而聽到秦礫說話的陶子岚跟曹哲文先是相互看了一眼,而後又同時看向紀書言。
完蛋喽!搞砸喽!
紀書言沒說什麼,就直勾勾盯着倆人,眼神裡沒什麼情緒,情緒全在臉上。
倆人一看,迅速轉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個數花,一個看燈。
“那行,你們樓下等我,我馬上回去。”秦礫說完,挂了電話走到桌邊,對陶子岚一笑,“謝謝送的花,很好看。”
随即看向紀書言,說道:“今天多謝你了,我今天還有事得先走了”
紀書言眼裡帶着笑,看着秦礫,說道:“隻有謝謝嗎?”
秦礫有些尴尬,也很不解。
不然呢?還要有什麼?
這時候,小桐大大咧咧走了過來,兩大包闆栗放在了桌子上,對着紀書言說道:“喏,你要的闆栗,報銷。”
紀書言擡頭看着小桐,深吸一口氣,怎麼就來這麼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