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弟弟遇上精明人，應該是玩不過的，還好自己先做了個背調……

“别人早就付清了，沒有尾款，我看你才是二百五。”

聞言，秦礫驚得瞪大雙眼，擡頭看向程碩，“什麼？”

“這還說不認識？”程碩給花做了保水，放在桌上，邊拿拖把邊說，“讓你這去了一趟，我怎麼感覺你更魂不守舍了？”

“啊？不是，哥，你故意讓我去的？”

“不然呢？有跑腿我不用，用你啊。”程碩一遍拖地，一邊刺激秦礫。

“你要不要想一想你這一周是什麼樣，讓你給我洋桔梗你給我拿玫瑰，那人你可别跟我說你不認識，鬼都不信，再說了，從小到大你什麼樣子我還能不知道？什麼時候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

水不多，葉子也都差不多給秦礫撿起來了。

程碩幾下拖幹淨，拿着拖把往裡走，秦礫沒跟着，就站在原地。

程碩回來繼續給花上包裝，店裡除了包裝紙的摩擦聲，沒有人說話。

程碩故意晾着秦礫，自己弟弟隻有自己懂，沒個人壓一壓，腦子轉不過來，再說了，這麼多人呢。

…

等程碩弄完，花被跑腿拿走，店裡再次安靜下來。

秦礫坐在高腳凳，透過玻璃看向門外，這會兒太陽挺大，街道上時不時走過一對情侶，又或是一家人，又或是隻有一個人。

“哥，你怎麼确定你是喜歡衍陽哥的。”

秦礫冷不丁開口，吓了程碩一跳，手上不穩，灑了點水在圍裙上，剛好弄濕了大太陽，程碩心疼地上手擦，一邊收拾一邊說，“秦礫，你都問我這話了，還能不确定你自己想什麼？”

“嗯，不确定。”秦礫後知後覺，眼裡依舊是迷茫，“媽不從小教育我們要找自己喜歡的人，遠離突然喜歡自己的人？”

程碩手頓了頓，給了秦礫一個白眼，“媽是這麼說的？媽是說要遠離那些突如其來表明好感，莫名其妙沒怎麼接觸就上來一副很了解你的人，合着你這麼多年這麼理解媽說的話？”

程碩突然有些可憐紀書言了，遇上他這傻弟弟。

秦礫眨眨眼，嗓子有些幹，拿過旁邊的礦泉水，猛灌半瓶，“哦。”

陳碩踢了踢秦礫的腳，“哦什麼，你自己想想，人家是突然莫名其妙說喜歡你？”

“不是。”

“不是為什麼不能給雙方一個機會？”

诶！不對啊！他問的是為什麼确定喜歡衍陽哥啊！

秦礫穩了穩情緒，不跟着程碩的話走，“不是，哥，你怎麼答非所問，我問的是你為什麼确定你喜歡衍陽哥！而且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那你為什麼想法設法都要瞞着你的事兒，咱倆這……不都一樣？”

又突然的清醒，程碩突然無比痛恨秦礫這一點，都是自己給訓練出來的！後悔！

沉默片刻，程碩心情一瞬間低沉，隻得佯裝鎮定道：“你管我呢！我是你哥！不是你把人删了？你在這心不在焉是怎麼回事兒。”

大概是問王焱了吧，秦礫現在沒心情掰扯，身上小火苗瞬間偃旗息鼓，弱弱應了一句，“哦，不知道。”

“不知道，就去知道知道。”程碩拿起手機，一邊說一邊給趙衍陽發消息，這會兒聽秦礫提起趙衍陽，想他了。

“哥，你說什麼繞口令。”

程碩剛給趙衍陽發完消息，沒回，抽空擡眼看向秦礫，“我說什麼你知道，别裝傻，怎麼給人打标簽這破習慣還沒改，你初中認識王焱的時候，是不是覺得他娘，不想跟他玩，三天兩頭打架，現在呢，多少年了，你們還是這麼好，改改吧，傻弟弟。”

“我不傻。”

秦礫隻反駁這一句，低頭沉思着。

程碩見人把話聽進去了，秦礫雖然軸，但是他的話還是聽的。

手機震動，來信息了。

程碩立馬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機上，掩飾不住的開心。

突然，秦礫毫無預料地站起身，拿着車鑰匙就要往外走。

程碩趕緊拉住，抽出車鑰匙，“打車，打車，你這樣不能開車，還有圍裙，先脫了。”

這會兒秦礫倒是很聽話，乖乖脫了圍裙放在一旁，等程碩給他打車。

…

車很快到了紀書言小區樓下，秦礫想了一路，腦子還是一團亂，但在車停好的一瞬，拉開車門跑進小區。

一股勁沖到了樓下，摁了電梯，秦礫又膽怯了，他依舊沒想清楚，但是他知道，如果不來，他真的會後悔。

隻憑感覺。

在秦礫躊躇着不敢進去的時候，電梯門開了，裡面一家人，男女老少都看着自己。

“哥哥，你不進來嗎？”電梯裡小女孩兒閃爍着大眼睛，直愣愣看着秦礫。

小女孩兒媽媽趕緊把小女孩兒拉到身邊，對着秦礫抱歉一笑。

秦礫趕緊往前走，還差點被電梯門夾着。

一家人在五樓就下了，電梯裡很安靜，秦礫的心也定了點兒，反正沒什麼比現在更糟糕的了，破罐子破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