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黏着,交融,一絲一縷将秦礫的心疼傳遞給紀書言。
緩緩俯下身,秦礫輕柔地在紀書言唇上留下一個吻,又很快分開。
“給你定定心。”
紀書言沒有安全感,秦礫覺得,這是最簡單的方式。
紀書言下意識抿了抿下唇。
不夠,太短了,他還要。
紀書言丢了冰袋,一手撐在沙發上,右腿借力,撐起身體,另一隻手想去摟秦礫脖子。
太淺了,他還想要。
下一瞬,秦礫直起身子,站在沙發旁,耳尖通紅,語速極快:“我去買點兒東西,你在家好好的,别亂動,間歇性冰敷。”
說完,腳步慌亂,往門口走。
紀書言幽怨的看着秦礫走遠,迅速挪到了沙發邊上,看向玄關處換鞋的秦礫。
“秦礫——我衣服髒了,等會兒走呗——”
秦礫充耳不聞,隻是換鞋的動作更快了一點。
“我疼,秦礫……再來一個?”紀書言繼續發功。
秦礫耳朵連帶着脖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磕磕絆絆地說道:“自己冰敷,再來個屁,走了。”
說完,秦礫迅速拉開門,消失在紀書言視線。
嘭——
門被關上,紀書言卻依舊盯着深灰色的大門,即興奮又興奮,反正是不帶羞的。
良久,門口沒什麼動靜,看樣子秦礫是沒有折返的可能。
紀書言意猶未盡,規規矩矩坐好了,再次拿起冰袋冰敷,時不時摸一下自己的唇,仿佛秦礫剛才留下的力道和氣息還在。
……
紀書言已經間間斷斷冰敷好幾個流程了,一個人不想躺着,總覺得家裡面空蕩蕩的,很安靜,居然有些不習慣。
隻能打開電視,左腳擱在茶幾上,自己歪着腦袋看電視。
大門解鎖的聲音響起,紀書言一喜,都忘了自己腳受了傷,猛地撲到了沙發邊上,沖門口喊道:“你回來了!”
下一瞬,嘴角的笑變成了尴尬,“媽?”
紀母拎着兩包救濟糧,被紀書言突然開口吓了一跳,好笑道:“喲!等誰呢?”
紀書言趕緊把腳拿了下來,吊着一條腿,扶着沙發和牆,一點點往紀母面前蹦。
“媽?怎麼過來了?”
“這話說的,我不能過來了?”紀母放下手上的東西,背對着客廳,換拖鞋。
一回頭,就是紀書言金雞獨立的樣子,紀母趕緊起身扶住了紀書言,語氣擔憂:“書言,怎麼了這是?”
紀書言本來沒想過跟他媽說他受傷這件事兒,這倒好,直接碰上了,隻得趕緊解釋:“媽,我沒事,就扭了下。”
一邊說着,紀書言伸着腿,展示着自己沒事兒,隻是半點不敢動腳踝。
“怎麼傷的?哎喲,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是不是跟你說過三思而後行,小心,小心,千萬小心,信不信我讓你抄課文。”
紀母蹲了下去,仔細檢查着,腫的不嚴重,也受過處理了,沒打石膏說明沒骨折,但紀母還是忍不住埋怨紀書言。
“媽——我腳受傷了,你還折磨我手呢!再說了,我都畢業了,哪還有……”
紀書言的話沒說完,又是一道解鎖聲響起。
下一瞬,秦礫拎着東西開門,和玄關處母子倆面面相觑。
幾乎是一瞬間秦礫就确定了女人是誰,下意識站直了,彎腰,鞠躬。
“诶……”紀書言看着人動作,趕緊出聲阻止,門才半開,會撞到。
“阿……”沒阻止得了,秦礫還是撞上了門,挺響的,看樣子沒收着點兒力道。
秦礫顧不得尴尬不尴尬,一手把門推開,再次鞠躬,把話說全了。
“阿姨好!”
“诶诶诶,你好,你好。”紀母也給整的有些懵,看眼前的小夥子呆呆愣愣的,很乖,一瞬間好感爆棚。
紀書言見秦礫拎着一大包東西,蹦着向前想給他接一下。
紀母動作更快,上前跟秦礫“争奪”拎東西權。
秦礫哪能讓紀書言媽媽拎東西,趕緊躲着,“阿姨,我來就好,我來就好。”
“你是書言朋友吧?沒事兒,重,阿姨跟你一起。”
又是一番争奪戰,兩人連紀書言蹦過來都沒在意。
“要不我來吧!”紀書言弱弱開口,試圖去拯救秦礫手裡的菜。
秦礫不可能讓紀母拿,那就更不可能讓紀書言這個病患來了,在躲閃之間,被紀母搶過去了一大包菜。
“都說了我來,不用跟阿姨争。”紀母拎着東西徑直往廚房走。
紀書言也有些哭笑不得,隻能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媽今天會來,你剛才撞那一下沒事兒吧?”
說着,紀書言伸手就要去摸秦礫剛才撞到的頭,那一下挺重的。
秦礫笑着,搖着頭,表示沒事兒。
站的筆直筆直的,十分緊張。
紀書言摸了摸秦礫額頭,沒腫,松了口氣。
轉而捏了捏秦礫胳膊,試圖緩解秦礫的緊張:“沒事兒……”
話沒說完,紀母已經放完東西折返,打算去拎她帶來的東西。
雖然紀母保持着不出聲的的原則,但是秦礫一直盯着那邊,瞬間就看到了紀母的身影,迅速離開紀書言的手,笑着上前跟紀母一起拎東西。
“阿姨,我幫您拎。”
紀母隻能甩給自己兒子一個抱歉的眼神,而後就揚起溫柔的笑對着秦礫。
“诶诶诶,好,你幫着阿姨昂。”
“好嘞!”
兩人就那麼走了,獨留紀書言一個人在玄關,金雞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