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琚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扯着領子釘在了牆上,雙腳堪堪碰着地面。
賀衍拽着他領子的手越收越緊,語氣變冷,“騙我好玩嗎?”
賀琚的臉逐漸變紅,眼角也微微泛紅,在走廊的燈光下,像是偷偷抹上的胭脂,浮華豔麗。
明明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但是賀琚卻幾乎快要壓抑不住上揚的唇角,激動的身體微顫,艱難地出聲,“哥哥,對不起,你别生氣,我,我,現在就告訴你。”
賀衍警告地看着他,緩緩松開了扼制住他咽喉的手。不過片刻就在賀琚脖頸上留下了一道豔紅的印子,無端令人想象。
賀琚眼睛微眯,溫熱的吐息在賀衍的耳邊響起,“其實,爸爸是騙你的,我們不是什麼雙生子。哥哥才是賀家真正的少爺啊,我不過是偷了哥哥人生的壞人罷了。”
賀琚躲開賀衍的動作,往後退幾步,仿若蠱惑般低語,“我才是應該在那個破舊不堪的小角落裡苟延殘喘的人啊,哥哥。你難道不怨我嗎?”
賀衍冷着臉看向賀琚,“别喊我哥哥。”
“你的房間我已經帶到了,我就先離開了,哥哥。”賀琚揮了揮手,笑容和最開始一樣甜蜜。
賀琚的腳步雀躍,純黑的眼珠墨色濃郁。啊,原來不是兔子,是一隻猛虎啊。他最喜歡看猛獸一步步走向末路,奄奄一息地哀嚎了。
賀衍沒有再動手,看着賀琚一步步離開了原地。
要是這小子嘴裡是真話,那這劇情越來越越狗血了。不僅僅是富豪找到失散多年的兒子,還是真假少爺的這種八點檔電視劇。
不過自己這個所謂的親生兒子,估計對賀家也不算什麼。賀衍沒什麼傷心的情緒,隻覺得煩躁,他不喜歡這種受人掌控的狀态。
至于剛才的賀琚,不過是賀衍十幾年的人生裡遇到的奇葩之一,還不如小時候街邊小混混給他的威脅大。
卧室和走廊内奢華的裝飾一樣,镌刻着花紋的歐式大床,镂空的玻璃彩繪大窗。僅僅一個衣帽間,都比羅河縣的那個卧室要大。
賀衍毫無感情地感歎了一下有錢人的奢侈,沒有再繼續打量房間,反而轉身離開。
賀叁已然出現在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他看到賀衍走出房間,微微低頭,态度恭敬而不失謙卑,“賀衍少爺,現在是午餐時間,今日的主食是牛——”
“我能出去嗎?”
賀叁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賀衍會問這個問題,“當然可以,賀衍少爺,您要去哪裡,我現在就給您備車。”
賀衍斂眸,看來賀忠載沒有限制自己的行動,這倒是讓人是意外。是賀忠載太小看自己,還是太有恃無恐。
“我要去聯邦綜合醫院。”
聯邦綜合醫院是聯邦最好的醫院,位于首都淮新。隻要是聯邦人,大多數都知道這家醫院的名号。而且,這也是用網絡搜索首都醫院排名裡的第一。
再加上去年聯邦有史以來最受國民歡迎的也是最年輕的副總統裴行赫槍傷中彈後,第一時間就被送往了這家醫院。當時的新聞裡可是特意拍到了這家醫院的标牌,更是讓這家醫院聲名大噪,聯邦幾乎無人不曉。
不少網紅借着受傷的名義蹭熱度在醫院裡拍攝,也讓賀衍知道這家醫院的逃生通道後有一個小門,可以快速離開醫院。
賀叁眼睛閃爍一瞬,面容透露出幾分疑惑,關切地問道:“您受傷了嗎,還是有哪裡不舒服。不如先找家庭醫生給您看一下?”
“不用,麻煩你立刻備車,我現在就去。”賀衍刻意停頓,稍作思考了一下,問道:“賀叁管家,我對淮新比較陌生,麻煩您陪我一起去吧。”
他決定跟着賀家的人來首都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賀忠載各種可能的反應。現在這種情況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賀衍眼神閃爍,想到剛才賀琚無意之間透露出來的信息,賀忠載現在在工作,晚上才會回來,如果他想要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情,肯定會有人通報。
這個人選,顯而易見了。
賀叁:“賀衍少爺,您不用對我說敬語,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賀衍拍了拍賀叁的肩膀,随後将什麼東西放到口袋裡,“不,多謝你了。”
昨天保镖守在外面,他便從二樓的窗戶那裡跳了出去,到火鍋店要走了一個月的工資,加上之前自己存的錢,特意辦了一張不需要登記個人信息的價值三千元的銀行卡。
三千元可以在羅河縣生活三個月,但隻能在聯邦首都淮新生活不到三天,但對于現在的賀衍來說,已經足夠了。
賀忠載不告訴他人在哪裡,那他就一個一個去查。賀忠載為了保證自己能聽他的話,肯定會把人放到自己能掌控的醫院裡。
在來的路上賀衍已經通過各種渠道查到了相關信息,賀氏集團明面上并沒有任何控股的醫院,但是通過其他手段獲得實際上控制權的醫院卻有兩家,一家是淮新多克醫院,另一家是首都浩斯醫院。
首都浩斯醫院距離賀家主宅很近,隻有不到三公裡的路程。而淮新多克醫院,則離賀家很遠,但這家醫院和聯邦綜合醫院的距離,隻有五公裡不到。
賀衍決定先去淮新多克醫院看一看。
賀叁的行動效率很高,不到半個小時,賀衍已經到了醫院門口。聯邦綜合醫院的門衛看到車牌号,沒有過多詢問,便立刻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