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陽光順着窗簾縫隙溜進屋内,留下了一道暖意。
鬧鐘準時響起。
賀衍迷糊地睜開眼睛,睫毛輕顫,今天是聖洛萊索的開學考試,不能再睡了。他揉了揉脖子,昨晚睡得還行,就是脖子好像落枕了,沒辦法往右轉頭。
現在是早上七點半。
德倫丘斯堡,學生們腳步匆匆走進教室。往常這個點,德倫丘斯大門這兒不會有這麼多人。
賀衍的視線忽地和幾米之外的有些呆滞地綠色眼睛相撞,對面的那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賀衍的眉頭輕蹙,他移開視線,邁步往前走去。
方盛寒驅散腦海中的某些盤旋不良畫面,有些緊張地咽了下唾沫,加快腳步追上賀衍,有些磕磕巴巴地說道:“早上好,好巧啊,在這裡遇見你。”
賀衍微微側目,打量了眼方盛寒,上周五他揍人的力道可稱不上輕,打人之前他就做好應對方盛寒報複的準備了,可方盛寒立刻消失不見了不說,今天再見面又這麼反常。
拘謹和小心翼翼與平日嚣張跋扈的方盛寒可是半點關系沒有。
賀衍絲毫沒有給方盛寒面子,語氣平淡地睨了他一眼,“我當初好像沒碰過你腦子。”
方盛寒的臉頰瞬間染上紅暈,嘴唇發顫,說出來的話根本沒經過腦子,瞬間脫口而出,“賀衍,前段時間是我不對,我是真心實意想和你好好相處的。上次你也打過我了,以前的事情我們都别計較了好不好。”
賀衍扯了下嘴角,沒說話。他走進電梯門,沒再搭理方盛寒。誰這家夥又在耍什麼花招,賀衍微微眯眼。
好巧不巧,電梯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方盛寒擠到賀衍身邊,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他略微沉重的呼吸聲在密閉的電梯裡清晰可聞。
賀衍鼻頭微動,有些嫌棄地往邊上靠了一下,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上次揍他的時候,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方盛寒不會真是被揍得哪裡出了問題吧。
方盛寒有些失落地看着賀衍,一副受傷的表情。
賀衍眉頭緊縮,閉上眼睛眼不看心不煩。
“你要是沒解氣,要不——”方盛寒咬了下牙,翠綠的眸中閃過一絲糾結,他壓低了聲音,“賀衍,我可以随便讓你揍,打到你滿意為止,我絕不還手。”
方盛寒期冀的目光落到賀衍的臉上,貪婪地望着賀衍,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方盛寒看到賀衍神色微動,眼睛一亮,“真的,你想怎麼打我都行,隻要你滿意。”
賀衍看傻子一樣看了眼方盛寒,嘴角有些抽搐。為什麼他從方盛寒的語氣裡聽出了期待,這家夥不會是受虐狂吧,真是離譜!
電梯門開了,賀衍沒有猶豫地就大步跨了出去。
終于到班裡了,終于擺脫方盛寒了,賀衍加快腳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呼出一口氣。
班裡的人和平常沒有區别,習慣早來的依舊早到,平常沒有來的人位置上依舊還空着。果然聖洛萊索的開學考對于一班這些A級的學生來說并不算什麼。
賀衍喝了口水,視線落在了前方坐姿挺拔的裴屷身上。前面那個人,連頭發絲都是一闆一眼的。
裴屷聽到身後的動靜,有些不喜地蹙眉。他不是不清楚賀家的小動作,但是之前身後那個學生,極其攀炎附勢令人厭惡,不然他也不會任由賀衍坐在自己後面。
但下次換位置,他不會讓賀衍在自己周圍了,他不喜歡謊話過多的人。
裴屷斂眸,表情恢複平靜。
賀衍收回落在裴屷身上的視線,手中的筆在指尖靈活地轉動,他視線微垂,陷入了沉思。
怎麼樣才能讓裴屷同意去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會,如果按照小說,隻要讓賀琚去邀請他就行了。但現實和小說這麼大的偏差,他完全不認為這件事會有這麼簡單。而且昨天賀琚那種古怪的态度,這方案似乎行不通。
裴屷自從他的母親去世後就沒有參加過其他人的生日宴會。
裴屷的母親姓鄢,鄢家是姆紮州的老牌世家,裴家的根基也在姆紮州。目前,姆紮州是被裴鄢兩家聯手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