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宗,藥宗聽說過麼你?”
姜雨落招了招手,洛世琪立刻心領神會地遞過去一把折扇,擋住了自大男噴射過來的口水。
“呵,什麼藥宗耀祖的,沒聽說過。”姜雨落接過折扇,“唰”的一聲閉合起來,在桌案上狠狠一敲,像是醒木拍桌,對面那人眼神都清澈了幾分。
自大男下意識地往後瑟縮了一下,随後發現這一個舉動讓他的形象立刻矮了下去,于是又挪動着身體向前挺了挺胸膛,清了清嗓子為自己壯膽:“你、你沒有見識!”
姜雨落意識到再和這人争辯下去,遲早要變成小學雞吵架,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恰好就處于前廳當中靠近店鋪大門的位置,如果周圍有人路過,耳朵稍微靈一點的,是能夠聽到說話聲音的,這對于“自在”這個牌子的形象不利。
想到這裡,姜雨落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她步步向前,那自大男在這個過程當中不斷吞咽着口水,不自覺地向後退去,退着退着,就退到了大娘的身後。
“你、你想做什麼?”自大男明明是過來的人當中自個最高的那一個,現在卻從大娘的身後鑽出了一個腦袋尖,硬生生鑽出了幾分小鳥依人的姿态在。
姜雨落微微眯起眼:“不是我想做什麼,是你們藥宗現在過來,是想要做什麼?”
在姜雨落的逼視之下,自大男的一根小拇指悄悄伸了出來,對着大娘的胳膊戳啊戳啊戳。
見到此番場景,姜雨落不由得嗤笑出聲。
大娘在自大男的撓癢癢之下,終于是盡到了一個“保護傘”的責任,她對着姜雨落揚起了下巴:
“我們這次過來,就是想告訴你一聲。小姑娘,這京城當中做聲音,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天下第一藥妝的名号,屬于我們藥宗,京城當中的名流,也隻會來我們店鋪。早點收收心,回家去吧,别以後哭鼻子怪我們沒提醒過你哦。”
姜雨落挪開了剛剛重新擋在臉前方的扇面,對着大娘點了點頭:“晚輩知道了,肯定不怪,既然不是客人,那就慢走不送了。”
說完,對着大娘扇了扇風:“洛世琪,這裡用香重新熏一下,有點味兒,别讓後面的客人來了,覺得我們店掉價。”
“好嘞。”洛世琪配合地點了頭,真去後面拿香薰了。
藥宗一行人見到此番場景,當然知道姜雨落是在變着方法說他們行為廉價,但是又沒什麼可以反駁的地方,于是自大男帶頭一甩袖子,留下了一聲冷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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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可以說是自己過來想要挑釁,結果自己先破防了,”姜雨落手上捧着須彌鏡,對着鏡子那一邊的人說着話,“小師妹,你知道的,有些人很容易破防的,很多時候隻要不捧着他們、供着他們,隻是說一些事實,就已經開始跳腳了。”
官雲舒在須彌鏡的那頭被逗樂了,她忍不住笑了幾聲,卻又咳嗽了起來,蒼白的面頰上顯露出了不正常的紅色。
見到此番場景,姜雨落的心不由得一揪:“雲舒,你真的沒事嗎?我聽張清風說,你這次閉關已經突破到了金丹境界,可為何臉色看起來卻如此的差?”
官雲舒連喝了幾口茶水,終于停止了咳嗽。她輕輕搖了搖頭:“師姐,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真的沒有事,隻是進山洞閉關之前,天氣還挺暖和的,誰知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冬天的,冷風吹了一下,就着了涼。”
姜雨落雖然依舊擔憂,但是見到官雲舒明顯不想再說的樣子,便也不好再問了,隻是壓抑下了想要穿過須彌鏡親自去照顧對方的沖動,擠出了一個笑容:“雲舒啊,多大的人了,一年總共就十二個月,三個月就是一個季度,怎麼也不知道換個衣服。”
官雲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不是平日裡都有師姐提醒……對了師姐,既然我已經結束了閉關,最近也沒什麼事,我去京城給你幫忙吧。”
“不行不行,你先把身體養養好……”姜雨落連連搖頭,在她看來,盡管金丹已經是逍遙宗當中幾位長老才能達到的水平了,但是官雲舒病了就是病了,需要好好躺上幾天才好。
“我可以的師姐,就這樣說好了!師姐再見!”
官雲舒沒有給姜雨落再反駁的機會,直接擡手關了須彌鏡,将鏡子扔進了包裹當中。
到了這時,她才敢将硬撐了半天的腰彎下,随後便是更加劇烈的幾聲咳嗽,一口鮮血也順勢湧上喉頭。
她連忙運起功,讓靈力遊走全身經絡。
閉上眼,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丹田當中的那顆金燦燦的内丹,卻同時看到了它上面的一絲絲黑色的裂紋,便随着這些裂紋的,是經絡的痙攣。
這種感覺非常痛苦,但是她卻奇異地沒有花多少時間就适應了這種痛苦,就好像這一切曾今發生過一樣。
也許是身體在自我保護吧。
官雲舒沒有精力去思考這件事情,因為她在這次突破之後,已經可以明顯地感受到體内魔氣的存在,而這樣的存在,讓她心驚戰膽。
她的眼前回閃過前世的人間煉獄,又想起了阿芙佳德蘿,最後畫面定個在了姜雨落的身上。
她想去找她,就現在啟程,她一刻都不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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